叶清河有些心虚，声音都小了点：“就……用你的政史地试卷补偿我吧。”
邢雾抬眸，眼神想刀人。
叶清河轻咳两声：“就让我观赏观赏嘛！啧，让我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
“……”
邢雾磨了下牙，眯着眸子看向叶清河，几秒后冷声答应：“……行。”
咬牙切齿的。
邢雾答应的太快，叶清河反而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狐疑道：“真的假的？”
邢雾扫了他一眼。
看到熟悉的眼刀子，叶清河悬着的心放下了，看来，应该是真的……吧？
“等一下，”叶清河琢磨出一点不对劲，但不多，“你暑假网课都没上过，你开学考咋考？”
邢雾：“用笔考。”
叶清河：“……”
算了，高一的理科课程邢雾初中就学完了，开学考应该没啥问题，至于文科嘛，反正对于他来说上了跟没上一样。
他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正这样想着，他突然听到邢雾的声音。
“叶清河。”
他侧头：“咋了？”
“晚饭吃什么？”
“晚饭？”
叶清河啊了声，这么早就开始想晚饭了吗？而且，邢雾今天怎么开始关心吃饭了，这么积极的吗？好反常！
他转头又看了眼邢雾，一双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
叶清河试探着问了句：“晚饭怎么了吗？你饿了？”
邢雾顿了下，说：“……我要去趟小卖部。”
叶清河懂了，“那就小卖部吃呗，随便吃点。正好天气太热我也没胃口，而且高三那些牲口应该也不会给我们留些什么好的东西。”
“嗯。”邢雾说。
叶清河：“……”
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你要买什么啊？”他问。
“……没什么。”
见邢雾不想多说的样子，叶清河转过头，没多想，反正到时候结账的时候他早晚能知道。
下午训练一解散，相比其他新生拔腿就跑，横穿操场的壮观景象，叶清河和邢雾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慢悠悠地和食堂相反的方向从人群中穿过。
叶清河渴得厉害，边走边拿着水杯灌水。
等灌了大半瓶水，叶清河才觉得缓过来些了，胸口那阵闷闷的劲散了。
他手上拧瓶盖，余光一瞥，突然发现什么，手肘顶了下旁边的人说：“哎，邢雾，你看那边。”
邢雾顺着叶清河的目光看去。
人流中人头攒动，这么几分钟就少了一大片人，不似刚才那般乌泱泱一片，还算松散。
从空隙中看去，看到了不远处的三个后脑勺，和他们一样的行径方向。
“那个是顾星程和江亦眠吧？”叶清河瞅了瞅：“还有他们那个朋友，看着方向，他们也去小卖部啊。”
邢雾盯着并排走着的三人中最左边的那人，眯了下眸子，说：“嗯。”
最右边的人应该是顾星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中间的男生也很高，跟江亦眠差不多，江亦眠单手插在兜里，侧着头听顾星程说话，时不时扯唇笑一下，偶尔张个嘴说几句。
人群继续流动，一晃眼就挡住了邢雾的视线，对面的三个后脑勺一下子隐匿，混在人群中没了踪影。
邢雾淡淡扫了眼，正准备收回视线，偏头的瞬间却正好撞上一道视线。
他看过去，江亦眠侧头的幅度大了些，正对着他的方向。
而从叶清河的角度看，却还是只能看见后脑勺。
江亦眠的角度把控的很好。
男生斜睨着他，像是细细在他脸上描摹了一番，随后突然勾唇笑起来。
眼尾狭长。
在他收神的同一秒，邢雾莫名感知到落在他脸上的那道视线又忽地没了。
余光下意识追过去，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头，隔绝了两方人的视线。
叶清河和邢雾走得慢，走到小卖部的时候，顾星程他们己经在结账了，但收银台前却只站着两个人，顾星程和他朋友。
江亦眠不知道去哪了。
看到他们两个，顾星程挥了挥手：“叶清河，邢雾。好巧啊，又遇到了。”
叶清河挥了下手：“确实挺巧的哈哈。”
今天的便利店里人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好多，有一部分也穿着迷彩服。
叶清河和邢雾都没啥胃口，随便拿了点，叶清河还拿了根冰棍。
顾星程说：“你就吃这么点？”
“嗯，天气太热，不太想吃。”
叶清河拆了雪糕，站在旁边等邢雾，然后看到邢雾站在收银台前的货架上垂眸不知道在看什么。
收银台前的货架？那不都是糖和小零食吗？邢雾又不吃，站那干嘛？
叶清河纳闷了下，正准备往里面再张望张望，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
顾星程在阴凉处吃着雪糕，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
而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神情淡淡听着顾星程说话，眸子却转在另一边。
首首看向他。
然后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收回了视线。
“？”
叶清河蹙眉。
这人到底在看什么，怎么老看他，上次也是，这次也是，莫名其妙的。
邢雾正好买完东西出来，对叶清河说：“在这吃？”
叶清河收回视线，想了想：“回教室吧，太累了，这里没位置坐。”
“行。”
顾星程他们刚好也要回教室，听到这话热情地问叶清河，“你们也要回教室吗？我们也要回，一起吧？”
叶清河看看邢雾，又想想顾星程旁边那个神经病，有点不太想一起。
但顾星程一脸期望的看着他，他也不好拒绝，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额……行，行吧。”
邢雾自觉站到最边上。
顾星程话是真挺多的，虽然己经快六点了，只剩下地平线上的一抹余阳，但八九月的天气，就算是余阳也很晃眼，晒得邢雾有些烦躁。
邢雾半垂着头，用额前的碎发遮挡了点阳光。
旁边突然碰了下他。
他抬头，正想说干嘛，就看见顾星程眼巴巴地望着他。
邢雾：“……？”
他顿了下，开口：“抱歉，刚才没听见。”
顾星程挠了下头：“哦哦，没事，不是不想理我就好。”
邢雾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叶清河小声在旁边对他说：“他刚才问你，你有多高，前面也提了你几次，都是我帮你答的，他还以为你不太想理他。”
“……”
邢雾看了眼顾星程：“刚才走神了，抱歉。”
“180多一点吧。”
顾星程瞪了下眼睛，看看旁边的人又看看叶清河，最后果断抱住叶清河：“呜呜呜，你们一个两个特么怎么都这么高啊！叶清河，我们两个最矮了。”
叶清河：“……”
没必要再提醒我一遍。
顾星程气的又咬了口雪糕，说：“我还有三公分才一米八，我的一米八啊啊啊！”
叶清河安慰道：“还会长得。”
顾星程感动：“你也还会长得。”
叶清河：“……”
顾星程叹气，开始跟叶清河探讨为什么长这么慢的原因：“我每天都喝牛奶的啊，一天一瓶，而且饮食也很健康啊，怎么就长这么慢呢！”
“……”
叶清河看着他手里的雪糕以及顾星程手里拿着的雪糕，顿时觉得有些咽不下去了。
然后就看见顾星程旁边的那人也淡淡瞟了眼顾星程手里的雪糕。
顾星程察觉到视线，咬雪糕的动作一顿：“……”
“不是，雪糕怎么了，这是生活中的必须品，不算垃圾食品，是吧叶清河。”
叶清河：“……嗯。”
旁边的男生倒是毫不留情，“呵”了一声。
叶清河光是听着这一个字都能听出里面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