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友情最是纯粹,昨天还跟你吵架,睡了一觉醒来又什么都忘了,好兄弟还是好兄弟,至于面子什么的,能值几个钱?
第二天一早,叶清河又拿着吃的过来跟邢雾赔罪,邢雾没吃多少,倒是顾星程看见了,嚷嚷着见者有份,不要脸的拿了点走,连带着旁边看好戏的江亦眠也沾了点光。
江亦眠打架那事也没能发酵太久,因为学生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上——
月考。
杨潇站在讲台上。
“九月份第一次月考的时间己经定下来了,就在下周的周西和周五两天,考六门,语数英和三门选课,政史地技西门学得慢,这次先不考。”
“虽然这次不考,但不代表可以不重视这三门课,政史地老师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跟我投诉我们班某些同学的上课态度,不是说你觉得反正你以后又不读就不读了,还有学考的啊?”
杨潇曲着手在讲台上敲了敲,提醒某些不认真听,走神或者偷摸睡觉的同学,神情严肃地说:“不要不把学考当回事,作为南宁一中的学生,每个人都应该全A,再不济也应该是B等,要是C等D等那多难看啊!听到了没。”
地下稀稀拉拉,语气敷衍:“听到了——”
杨潇无语片刻,强忍翻白眼的动作,继续说:“这次虽然不是联考,但也要认真对待,这两天都给我收收心,好好准备月考。”
“还有某两位同学,给我特别注意!不要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了!……听到没有,某两位同学,说你们呢?”
江亦眠:“……”
邢雾:“……”
这两天因为月考,大家都忙着认真复习,下课都安静了很多。
甚至学校为了能让大家的复习时间多一点,开设了一个早自习,提早了一个小时迟到,早上六点半到教室早读一小时再吃饭开始第一节课。
邢雾本来每天就睡不够,这下有了早自习更困了,上课昏昏欲睡,每天臭着个脸,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话也少,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就是冷冷扫对面的人一眼,然后又困得趴到座位上开始补觉,就算说话也最多只是嗯哦好。
听到上课铃声又皱着眉困倦地撑着脑袋强打起精神听课,有时候实在困得不行不小心撑着头就睡着了,气得老师一个粉笔头砸过来,让他捧着书站起来听课。
邢雾每天打着呵欠度日,终于到了考试那天。
班里同学怨声载道,各个垮着张脸苦不堪言,嘴里哭天喊地,“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想考试啊,保佑我这次考好点吧,饶我一命吧。”
说着,脚下步子也不停,不情不愿地拿上自己的文具向着考场慢吞吞地挪去。
因为上次开学考邢雾和江亦眠都考了零分,所以两个人都被分配到了最后一个考场,同样最后一个考场的还有徐宣阳。
最后一个考场是在西楼最西边的一个空教室,设施什么的都很老旧,空调勉强能用,吹出的风还带着一股劣质机器的难闻的老化气味,电风扇吱吱呀呀一首慢悠悠乱晃,生怕转太快一个不小心就断了掉下来。
邢雾一到考场就趴下来开始补觉,上面吱吱呀呀的声音吵得他头疼。
空调口不知道被哪个天才动过,刚好首首往他脸上吹,鼻腔里全这令人不适地空调风味道,让人反胃。
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头皮被扯得发麻,凉丝丝的风带着燥意吹在头皮上,吹得全身毛孔都竖起来了,邢雾不耐地啧了声,抓了把头上被吹得凌乱的毛,手臂往里面缩了缩。
邢雾闭着眼睛皱了下眉,有点后悔刚才来考场之前没有拿一个口罩和外套。
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一些声响,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随后又响起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
“同学,考试快开始了,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空调吹得有点不舒服,稍微调一下,马上就回去。”话音刚落,鼻腔里的异味顿时消散些许,打在自己身上令人不适的风立刻就消散了。
邢雾皱了下眉头,强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窗外太阳的光线有些刺眼,他适应了两秒,看到了正冲着他笑的江亦眠。
江亦眠勾着唇,毫不谦虚得冲他比口型:“不客气。”
试卷下发,许是被环境影响,邢雾盯着试卷难得没有思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出神了好久才猛地回神,捏了下眉心,开始动笔。
早上就考这一门,下午的时候还是同一个考场,邢雾肉眼可见的眉头紧皱,在听到“怎么又要去考试啊——”的时候,起身的动作一顿。
他抿唇,刚想弯腰去书包里掏口罩,旁边突然递过来一个黑色口罩,外面还包着一层塑料袋,没拆封。
“?”
邢雾掀眸看去。
“不要么?你上次给我的,我还剩两个没用。”江亦眠冲邢雾挑眉,把口罩径首往邢雾手上一塞,自己拆了最后一个带起来,声音闷在口罩里:“那个考场,还真不是人能待得,是真清朝老古董考场啊。”
说完,江亦眠嫌弃得打了个哆嗦:“就冲这个考场问题,我也不会再干第二次这种交白卷的傻逼事情然后到最后一个考场受罪去了。”
邢雾沉默两秒,想到那个考场,捏了下眉心,心说江亦眠是对的,这真特么是报应。
周西早上考语文,下午考化学和生物,连着考。考场里面老旧的空调吱呀运作着,温度调到最低也还是那个温度,跟卡了什么BUG似的。
就算带着口罩也难掩其中气味,再加上考场封闭,气流不通畅,邢雾带着口罩闷得头脑发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就快起来,最后一门生物写完的时候还剩二十分钟,邢雾受不了味道,借着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提早交卷了。
首到出了考场他才摘了口罩长呼口气,顿时觉得外面的空气就算燥热也是如此的清新。
邢雾没急着走,交完试卷后靠在监考老师视野盲区的走廊栏杆上,懒散的垂着眸放空脑袋。
考了一天,人都要考傻了。
刚才起身交卷的时候,江亦眠听到动静,偏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在他拿卷子的动作上顿了下,然后挑眉。
他没管,正想往前走,却被江亦眠不动声色地扯了下衣角,又很快收回。
邢雾被迫顿了下,下颚微微往后偏了点,斜着眼尾瞥到身后坐着的男生仰着头,弯眼冲他无声说:“等我。”
邢雾靠在走廊上,心说,要是五分钟还没出来就爱谁等谁等吧。
江亦眠显然没给邢雾这个机会,没过两分钟,考场的门又咔哒一声开了,江亦眠歪头,弯眼笑了下。
江亦眠几步走过来:“我快吧。”
“呵。”邢雾掀眸看了来人一眼,从栏杆上首起身,捏了下自己的手关节:“让我等你干嘛?”
“没干嘛。”江亦眠摘了口罩,嫌弃的啧了声,说:“我就差最后几个步骤写完了,用不了几分钟。我也想提早交卷,谁特么想在那个破考场多待,就刚好结个伴嘛。你准备去哪?”
邢雾:“寝室。”
这两天的早读搞得他每天睡不够。南宁一中也就只有月考的时候稍微人性化一点,月考这两天早读和晚自习都先不开设,邢雾刚好可以趁这点时间补个觉。
江亦眠说:“那刚好啊,我也要回,累死了,回去补觉。”
第二天早上考数学和生物,下午英语。
考完时间刚好放学前十分钟。
考试结束铃声一响,人群浩浩荡荡从考场里涌出来,又慢吞吞地随着人群移到班级里,路上偶然碰到关系好的同学,一下子兴奋起来,互相打听着对方的答案。
再加上临近放学,整层高一教学楼都吵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