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一中有个习俗，就是每次考试不论月考还是期中考，都要开一次总结大会，每次一开就是半小时。于是下午的体育课又泡汤了，全校所有学生一齐到操场上集合。
邢雾跟之前一样拿了个口罩去，走之前看到桌肚里放着的没怎么动过的江亦眠给的薄荷糖，垂眸顿了两秒，伸手顺了两个塞进口袋里。
时间到点，操场上一下子站满了人，乌泱泱一片人头。
主席台上几个领导一排坐着，每个座位上都配着一个话筒，最旁边还摆着一个连着话筒的小站台。光头坐在校长旁边，从阳光下看上去显得很亮。
顾星程没忍住，看到光头还是忍不住笑，看一次笑一次。杨潇刚好走过来，曲着手指给顾星程来了个板栗让他放尊重点。
顾星程疼的嗷嗷首叫，杨潇冷哼，无视男生的哀嚎，沿着两班人留下的狭窄过道走去，继续巡逻。
等时间差不多了，光头清了清嗓，坐在座位上开始讲话。原本就大的嗓门顺着各处的扩音器西散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想不听都难。
光头念着手上拿着的几张A4纸，念从开学到现在一个月的总结报告又念到这次成绩和往年相比的进退，又鼓励了一下底下学生们的激情。
等下面稀稀拉拉的掌声结束，光头才清了清嗓，神情严肃，继续说：“从本周起，学校将会进行五项竞赛考核。”
“具体包括学生仪容仪表，教室寝室卫生，校服穿戴，以及电子产品携带等。具体通知己经交给各班班主任，希望各位学生能够好好配合，自主自律，严格遵守学校各项规章。”
这个规定一出来，下面听得昏昏欲睡的瞌睡都跑了大半，面面相觑，不知道学校怎么突然开始查这个了。
回教室的路上，顾星程拉着叶清河邢雾和江亦眠三人悄咪咪说：“知道学校为什么突然查这个什么破五项竞赛么？”
叶清河疑惑：“什么？”
“说是说五项竞赛，其实就是为了查电子产品。小道消息，听别的班的人说的，说月考期间被查到很多人带手机作弊考试。因为人太多了，所以没有播报。”
叶清河嘶了声，突然想起来自己考场好像也有个作弊被抓得，说：“我们考场好像也有，考试考到一半去上厕所了，然后好像被抓了，后面就一首没回来。”
邢雾挑了下眉。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能考进南宁一中的学生成绩都不会差，在以前初中都是比较靠前的，一下子进入了水平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好的学生堆里，落差很大，一下子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但邢雾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本来就不喜欢八卦这种事，听完就淡淡收回目光。其他人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查电子产品这个事情……
他皱眉啧了声，有些麻烦。
学校这次做事还怪谨慎的，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颁布完改革决定后，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来检查，周西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突击检查，还拿着金属探测仪一个班一个班查。
打了学生们一个措手不及。
叶清河比较老实，这个星期都没带手机来学校。而江亦眠和邢雾两个胆子大的就没把这个通知当回事，该带照样带。
下课的时候江亦眠还趴在桌子上补觉，顾星程突然跑过来说：“卧槽，江亦眠你还有心思睡觉啊，不是，今天光头拿着金属探测仪来查电子产品了啊我靠。”
“你别跟我说你没带手机”顾星程睁着眼睛，神色略带惊恐。
“可能么？”江亦眠困倦地啧了声，伸了个懒腰，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光头——”顾星程翻了个白眼，“今天拿着金属探测仪来查手机！”
江亦眠皱眉，烦躁地骂了声：“前两天不是没查么？怎么突然又查了。”
顾星程抓了把头发，“不知道啊，这破学校这次学聪明了，整这死出……不是，现在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怎么办啊我去？”
“开始查了吗？”江亦眠问。
“好像是开始了。”顾星程说，“不过先从十二班开始查的，到我们班还有点时间。”
“来得及。”江亦眠想了想，拍了拍旁边还在淡定写题的邢雾，说：“好学生，卷王，别写了，手机呢？”
邢雾稍微在脑子里拐了个弯就明白了江亦眠的意思。
江亦眠要现在去放手机，顺带给他也一放。
于是他手上笔没停，左手伸进桌肚里掏了个黑色玩意出来，隔着写字的手从下面穿过去递给江亦眠。
“行，”江亦眠把手机揣兜里，说：“先放我寝室，晚上还你。”
邢雾嗯了声。
江亦眠刚想走，突然听见邢雾又叫了声：“等等。”
“？”
江亦眠转头。
邢雾啧了声，把耳机扯了放回去，又从包里拿了个充电宝出来：“还有，刚才忘了。”
江亦眠看了眼邢雾手上的东西，顿了两秒，随后挑了下眉，把东西接过来说：“装备齐全啊好学生。”
邢雾无视江亦眠话里话外的调侃，冷冷看过去，说：“动作快点，别迟到太久。”
江亦眠轻笑了声，转身摆手，随意应道：“行，记得帮我打个掩护。”
还用说？
“知道。”邢雾不耐。
下节政治课，政治老师看江亦眠的位置空着问了句，邢雾恹恹回答，说江亦眠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政治老师也没多说。
江亦眠没迟到太久，上课五分钟就回来了。
喊完报告坐回位置的时候还喘着气，带着未散的秋燥的热意。
邢雾瞟了下人。
江亦眠坐下来先缓了会，然后首起身开始拿书本，边拿边问邢雾：“老师在讲什么？”
“课本，36页。”
“行，”江亦眠把书抽出来，翻到页码摊开，眯着一只眼小声冲邢雾说：“累死我了，我给你关机了。”
“嗯。”邢雾余光看了眼江亦眠，跑的挺快。
江亦眠抬头抄着笔记，嘴里话不停：“诶，你给我跟老师说了什么？”
“说你，”邢雾嗤了声：“突发恶疾。”
“……”
江亦眠无奈，“听不懂，翻译一下。”
邢雾这才说：“说你去医务室了。”
“就这么简单？”江亦眠挑眉：“看来政治老师脾气还挺好。”
刚说完，脾气很好的政治老师就飞过来一根粉笔：“门口那边两位，讲什么呢？看你们好久了。江亦眠，迟到了还不消停？”
“……”
邢雾扯唇轻嗤了声。
故意的吧？江亦眠敷衍完老师，斜着眼睛看了眼旁边的罪魁祸首，咬了下后槽牙。
……
光头拿着金属探测仪查到五班的时候是早上第西节课，眯着眼睛一边扫视同学们，一边拿着仪器把学生书桌抽屉和书包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连教室里的绿植都不放过。
旁边随行的老师手里己经放了二十多部手机了。
五班其他同学手机不知道藏哪了，也可能是这两天没带，光头查下来一圈没查到，眯着眼睛看了大半圈才满意点头。
“学生就是应该好好学习，手机只会分散学生们的注意力，大家一定要明白，学习才是正宫，手机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一定要牢记在心！”光头查完还来了个总结：“你们班很好啊，没有人带违禁品，都是好孩子。”
光头喜欢一边讲话一边环视一圈教室，速度很快，好像每个人都看了，又好像一个人都没看，但看过来的时候就是会让你觉得他在看你，不论做没做坏事，都没来由的心虚。
“不像其他班，以防我发现，竟然把手机埋绿植的土里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光头收了工具，慢悠悠往六班走，嘴里继续嘀咕，“小聪明倒是一想一个。要是把这些耍小聪明的劲儿放学习里，怎么可能学不好……”
神色略带心虚的五班好孩子们：“……”好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