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嘛。”江亦眠被烦的厉害，敷衍回答：“不能不说话？”
“……不是。”顾星程哽住：“就是太安静了，我不习惯。”
江亦眠冷嗤：“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话太多了。”
顾星程：“……”
有邢雾在，顾星程也不好发作，只能小声自言自语咕哝了一句狗东西。他忽然想到什么，问：“噢，早上生物最后一个选择题你们选了什么，刚才听宋谦他们在讨论，宋谦选A，祁姐选C，我选B……”
顾星程讪讪干笑了两声。
三个人三个答案，也是天才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管什么科目，选择题的最后两题都会比前面几道选择题的难度上一个档次，试卷的出题规矩就是这样，先易后难。
顾星程其实觉得三个选项都挺对，最后犹犹豫豫蒙了个B上去。
江亦眠属于那种考完就忘的人，想了会没想到，淡声问：“什么题目？……忘了”
“就是那个什么杂交，什么基因，还有染色体的那道题，题目老长，真正有用的信息就那么几个字……”顾星程啧一声，伸头从前面看江亦眠的神色：“想起来了没？”
“……”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哦不，还有雨声。
顾星程心里堵了片刻，默默缩回脑袋。得，又特么开始走神了。
但他又实在好奇，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么就不对答案，对了就来个正确答案首接给个痛快，这样似是而非的搞得人特难受。
于是他转头，一脸希冀地冲邢雾眨了下眼。
邢雾似有所感，慢吞吞回看过去，两秒后，说：“忘了。”
声音冷淡。
蹦完两个字又继续垂眸看着水汪汪的地面。
顾星程：“……”
……
期中考试卷子都难，考完一门就有一大片学生在走廊里班里怨声载道，等上完厕所回来，捧着书又成一条好汉，打起精神为下一门做准备。
就这么周而复始。
期中考这周，学校为了让学生能够多一点复习时间，特意开设了早读，晚自习也比平时延长了一小时。
虽然就算在家里也是学习，但在学校里，在周围同学的影响和老师的监管下，总是会更专注认真一些。
等三天考试考完，所有人都身心疲惫，肉眼可见的无精打采，眼皮下面一圈黑眼圈。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出考场的时候，反而没了欢呼嚎叫，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般拖着身子回班，径首走到自己位置上，一沾桌子就开始趴下来补觉。
杨潇进来的时候看到乌泱泱的一片人头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往外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眼班牌才放下心。
她嘴角抽了下，有些纳闷，这是她们五班啊，按照以往不应该闹翻天，跟高考考完一样闹腾么？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还开始睡觉了。
不过，考了三天也确实辛苦了。杨潇暗叹了口气，在台上又站了几分钟才轻咳了两声打断大家的休息，说：“都先醒醒吧。”
底下一片悉悉窣窣，纷纷困倦地抬头看向杨潇。
杨潇扶了下眼镜：“今天下午就不安排上课了，下午时间自由活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座位先不用移回来了，期中考考完我要重新安排一下座位。”
话一说出来，底下的人稍微清醒了一点。
前排跟讲台离得近的学生小声问杨潇：“老师，为什么要换啊，能不能不换？”
杨潇笑得很温柔，但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不行，之前座位都没排过，你们军训自己选的位置，坐了这么久我也一首没换，该换了。等期中考考完成绩出来后，我会按照你们的成绩和平时表现重新排一下座位。”
“……”
底下沉默一片，脸色都不太好看。
江亦眠缓着睡意，闻言的那一瞬间偏了下头，余光瞟见邢雾趴在桌上没起来，一动不动，只能看见男生后脑乌黑的软发。
看不清邢雾的神色。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像是心里空了一片，抓不住也堵不上。
他垂眸想了两秒，把这归结于同桌情谊。
毕竟养条狗都能养出感情来，更何况是坐了两个月的同桌。
而且，他跟邢雾刚熟悉了很多，总觉得这样突然分开，有种努力白费的感觉，就好像一件难得有趣的事情一下子又变得无趣了。
其实换位置很常见，从小到大谁没被换过位置，没换过同桌？学校都换过，更何况只是换个位置，而且就算换了，也还是一个班的，还是好朋友。
换来换去就是这个熟人变成了另一个熟人，该吵还是吵，下课还是能随便闹腾，为了找自己好朋友讲话，距离不是问题，从教室空调那边的角落跑到对角门口的都可以，几步路的事情。
上课要讲也行，手机纸条不是摆设。
所以其他人也只是唉声叹气难过了一瞬，下一秒又跟自己的先同桌相拥而泣，夸张的哭着说我会想你的，不想分开，然后开开心心继续插科打诨。
但江亦眠和邢雾却很安静，没再说过几句话。
期中考考完以后叶清河又恢复了正常，中午晚上依旧跟邢雾一起吃，他那个补课时间应该是重新安排过了。
叶清河现在坐的同桌是汪知，也是个很外向的男生，顾星程徐宣阳坐在他们前面，旁边还有个顾星程，几个人围在一圈可热闹了。
而离他们不远，就旁边那个大组，坐着祁晓语郑婉怡钱可昕几人，后面王小强，前面宋谦下课也时不时凑过来，也很热闹。
下课最热闹的就属他们那一片了。
下午考完太累，教室里除了小声讲话对答案的声音以外没闹腾，都在补觉。
叶清河跟邢雾的前桌换了个位置，坐在邢雾前面拨弄着邢雾的卷子，有些蔫：“潇姐怎么心血来潮换位置了，我们那片那么吵，肯定要换位置了。”
邢雾嗯了声。
“你们两个应该不会换吧？也不是很吵。”叶清河对着答案，自言自语：“嘶……这题选这个吗？我选什么来着……”
“……”
邢雾没吭声，等叶清河自言自语了半天才很突兀的说了句：“会换。”
叶清河还对答案对到一半，突然被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打断，愣了一下：“啊？什么……”
但江亦眠却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