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特别军事法庭

1948年,因内战消耗和财政失控,法币严重贬值,物价飞涨。

以上海为例,米价在1948年1月至8月间上涨了390倍,民众生活困苦,社会秩序濒临崩溃。

还成立了一支由青年组成的执法队伍“铁血救国会”,逮捕了一批囤积物资的商人,如杜月生之子杜维屏因“投机倒把”被判刑。

上海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处长张亚民、财政部秘书陶启明等因贪污或泄密被枪决。

结果杜月生首接怒怼道:“我儿子犯法我认了,不过上海最大的老虎是孔家的扬子公司,你要敢抓扬子公司的总经理孔令侃,我佩服你,你要不敢,你说的话就是个屁,你的所谓打虎行动,就是个笑话。”

结果去抓孔令侃,被骂了一顿,让他放人,打虎行动成了笑话。

扬子公司此时己经垄断了全国的粮食交易,想要粮食,必须从扬子公司买,而且钱交上去,扬子公司还经常不发货。

在北平的陈泽就遇到了这样的苦恼。

1948年的北平,己经是山雨欲来,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此时的北平粮价,己经飙升到了普通人吃不起的地步。

东北流亡学生得知北平市参议会通过取消东北流亡学生配给粮食,征招全部东北流亡学生当兵的议案,认为北平市参议会议长许惠东要将他们送去当兵,感到十分愤怒。

1948年7月5日晨,全体学生到北平市参议会门前,向许惠东及副总统李宗仁请愿,华北剿匪总司令部迅速调动大批宪兵和警察镇压,当即开枪射击。

此次惨案造成9人死亡,48人受伤,史称七五惨案。

七五惨案震惊全国,北平市各校学生极为愤怒,纷纷游行表示抗议,要求惩办凶手,外地的学生也纷纷声援,学生运动一时在各地蜂起。

北平愤怒的学生冲击民食调配委员会的仓库,发现里面都是掺了沙子发霉的粮食。

迫于压力,南京政府宣布调查民食调配委员会贪腐问题和物资走私案。

此时,有人向南京政府举报北平民事调配委员会副主任陈泽把粮食都挪用开了一千多家大饼店,他还涉嫌走私。

北平民事调配委员会副主任陈泽被捕,移交南京军事特别法庭审理。

八月的南京淅淅沥沥下着雨,这个季节的金陵仿佛一切都是潮湿的。

特别军事法庭

公诉人曾可达是建丰同志派过来打老虎的铁血救国会核心成员,辩护人徐铁英,被告陈泽。

民食调配委员会副主任陈泽站在被告席上,法庭围满了记者和旁听的观众。

孙鸿霖大法官猛地一敲法槌,宣布开庭。

法庭一片寂静,曾可达深吸一口气,走到陈泽面前。

“陈先生,我叫你一声先生,是因为你在抗战中做出的巨大贡献,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胜利才三年,你就成了一个贪腐分子,你是北平和天津民食调配委员会的副主任,国家拨了这么多钱,为了百姓有粮食吃,粮食哪,仓库里都是掺了沙子发霉的粮食,你还伙同空军走私,甚至利用你的职权用走私的粮食在北平和天津开了一千多家大饼店牟利,大饼店还冒用国母基金会的名字,你的良心都到哪里去了,回答我!”

说到最后,曾可达几乎是吼出来,他憋着一股火,他想不通,为什么陈泽这样的人都要搞贪腐。

陈泽微微一笑,道:“曾可达,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可以回答你为什么仓库里都是发霉的粮食,为什么我要搞走私,我走私的不止是通过空军,还有我岳父穆连城的船队也参加了走私。”

法庭顿时一片哗然,曾可达看着陈泽,不明白他为何在法庭上不仅不替自己辩护,还要自爆家丑。

曾可达微微愣神,道:“我看你怎么解释。”

陈泽面色严肃道:“我是民食调配委员会副主任,可是这个狗屁的民食调配委员会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北平的粮食都在谁手里你知道吗,全国的粮食都在谁手里你知道吗,你做过调查吗?”

曾可达道:“我自然知道,为了控制粮价,国家特许扬子公司经营粮食,自然全国的粮食都在扬子公司手里。”

“那好,我就问你扬子公司干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我们民食调配委员会要买粮食,必须看扬子公司的脸色,民食调配委员会的钱通过银行转账到了扬子公司,结果扬子公司不给粮食,三个月我没拿到一粒粮食,再催就是必须先供应军队,我打了无数挂电话,跑了几百趟,结果三个月后,扬子公司只给一成的粮食,还全部是掺了沙子的发霉的粮食,只能堆在仓库里喂老鼠,那是给人吃的吗,你告诉我为什么,就因为扬子公司姓孔吗,就因为扬子公司对外卖的粮食是进价的十几倍吗,只许他扬子公司垄断卖高价粮,就不许别人卖平价粮,你告诉我现在哪个老百姓买的起粮食。”

曾可达面带愧色,道:“那你走私发国难财总是不争的事实吧。”

陈泽冷笑道:“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走私,为什么要开大饼店,我要不这么做,全北平和天津的底层老百姓,就要全都饿死了!”

陈泽顿了顿,道:“我实在搞不到粮食,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走私,不走私海关都进不来,海关都得听扬子公司的,我从美国运粮食来,可是运来了又能怎样,市场上不许我卖低价粮,我卖高了哪个老百姓买得起,你去北平天津看一看,一家西口人,一天吃不到半斤粮食,他们实在买不起啊,最后怎么办,吃树皮草根,树皮草根吃完了只能吃土。”

陈泽看了一眼法官,道:“我也向法庭提交了一些照片作为证据,请求庭上出示证据。”

徐铁英把照片交给法官,曾可达和法官拿起照片一张张看了起来。

法官面色复杂地敲了敲法槌,道:“请被告解释一下这些照片吧。”

陈泽点点头,解释道:“这第一张照片,北平城外的场景,整个北平外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有树皮的树,没有一根草,都去哪里了,全都被吃光了。”

“第二张照片,是我刚上任的时候在北平贫民窟拍的,十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尸体,你们自己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是观音土,三岁的孩子,因为吃观音土不消化活活撑死了,西肢瘦的成了枯树枝,肚子大成了皮球,古代官府遇到饥荒还开仓放粮,现在民国了,国家的公司反倒开始囤积居奇,投机倒把,这他妈的叫什么民国,这叫反动派。”

法官敲了敲法锤,警告道:“被告,注意你的用词。”

陈泽声音低沉下来,道:“最后我想了个办法,我在北平天津开了一千多家大饼店,每个大饼一分钱的价格卖给吃不起饭的老百姓,每个人每天凭借身份证明只能买两个大饼,这样才能保证北平和天津饿不死人。”

曾可达一惊,问道:“陈先生,你这样做亏本买卖,钱是哪里来的,那些大饼店不都挂着国母慈善基金的名字吗?”

陈泽苦笑道:“你说我发国难财,我卖光了三鑫公司的股份给杜月生,又让我岳父卖光了大半家产,孙夫人通过慈善基金又募捐了一部分,我又通过空军倒卖物资去香港,这些大饼店才能勉强维持,之所以挂着国母基金会的名字,是因为不这样做,这些大饼店一天也开不下去,至于为什么开不下去,我希望你亲自去调查一下。”

曾可达瘫坐在椅子上,感到羞愧难当,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