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那个家伙死了没,上次几鞭子抽的有点狠,别到时候他老婆找到了,他死了就不划算了。”
白晏殊话音刚落,李雄的脸上就闪过一丝为难。
按照规定,这个共产分子是不能让人单独接触的,还没等李雄想好拒绝的话。
白晏殊竟然主动开口道:“你跟我一起吧,我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他。”
李雄眼前一亮赶紧回道:“行。”
白晏殊站在关押室门口:“把门打开,我看看死了没?”
李雄递了个眼神,身边的士兵确认没问题才打开了门,金云贵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整个关押室只有一小张床,一盏灯,除此之外连黑夜白天都分辨不出来。
整个人只能蜷缩着躺在地上。
没有可活动的空间。
金云贵看见白晏殊的时候反应激烈,刚想站起身,可是镣铐却紧紧的拉住他。
白晏殊也不担心,凑上前说道:“想通了吗?”
金云贵死死的盯着他,没有说话,一双拳头攥的指节发白。
要是眼神能杀人。
白晏殊早就死在他的眼神下了。
李雄叹了口气:“他从昨天被审讯完到现在,一直不说话...”
“不说话好啊。”白晏殊径直走到金云贵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越是沉默就证明他妻子就越重要。”
两天的时间,金云贵身上的伤口只是止住了血还没有结痂。
白晏殊嗤笑道:“你坚持的信仰到底有什么用?能比这真金白银都重要吗?”
他的手指狠狠地戳着金云贵身上的伤口。
金云贵疼的脸色发白,但是还是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刚才听到白晏殊提到信仰,他眼中依旧闪烁着光说道:“我真的就是个铁匠听不懂那再说什么。”
“既然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你就抱着你的信仰,去死吧。”
白晏殊一字一顿的说道,随后想到了什么:“哦,不对,让你的信仰抱着你们全家一起。”
刚才扣金云贵身上的伤口弄得满手鲜血。
李雄非常配合的递过来一个湿毛巾,白晏殊仔仔细细把血擦干净。
“他的下线怎么样了?”
白晏殊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就在隔壁关押室,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李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不是要吃鸭子,就是要吃肘子,烦都烦死了。”
白晏殊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
随后一脸同情地说道:“可怜兄弟们了,我中午请兄弟们去西华饭店吃饭。”
李雄有些感动。
毕竟他们的工资,想消费得起西华饭店还是困难的。
他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事情还没结束呢,但是白秘书的好意兄弟们领了。”
白晏殊一脸可惜:“那还真是可惜。”
中午坐在特工站附近的面馆吃着面,心不在焉的思考着。
他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男人的下线出卖了他,没有熬过酷刑就成为了自新人员。
老王擦车是因为下午就要送那个下线去码头,张姐那边只要站长审批通过。
立马就会把下线送出沪市。
白晏殊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下午一点。
公用电话亭。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打电话。
“喂,我要见你,就现在,法租界蓝河公园。”
说完就挂了,加紧步伐走远了些,才找了一个黄包车去往法租界的蓝河公园。
另一头,看着挂断的电话。
王成恒眉头紧蹙,紧急联络点,什么信息能这么急?
他戴上自已的帽子,前往了公园。
整个蓝河公园里都是一些带孩子出来玩的外国人,三三两两的国人在卖一些小零嘴。
王成恒走到了湖边,观察了一下。
一个男人拿着报纸坐在长椅上。
周围的环境干净,一眼就能看出没有尾巴,他快步走了过去:“先生,我出门忘记戴表了,请问现在几点了?”
“二十五点六十一分。”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回道。
王成恒笑眯眯的坐到了男人身边说道:“先生还真是会开玩笑。”
“他们提审了当归,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他有妻女了,抓捕的人已经在去南浙的路上了。”男人声音低沉,语速极快的说道。
王成恒坐在长椅上,假装观察湖面听着男人汇报情况。
面色逐渐凝重。
男人非常简单的说道:“他们很重视当归,身份已经暴露了,当归的下线也已经叛变了,今天下午很可能就会被送走。”
“我会上报,然后尽快让人锄奸。”王成恒这一趟得到的信息并不少,他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你也要万分小心,尽量不要莽撞。”
“放心,接下来我会静默一段时间。”男人严肃的说道。
王成恒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书本放在座位上。
“这里面有你的新呼号129,组织偶尔会以远洋公司的名号发送任务指令...钟馗,你可是培养了六年的人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已。”
代号钟馗的男人勾唇一笑:“放心,他们就算再怀疑,也抓不住我的把柄。”
王成恒很快就走了,过了半个小时,男人也离开了。
走之前还细心的把抽过的烟头拿走了。
一直埋头工作到下午四点多,白晏殊看着一个行动处的小队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去送那个自新人员了。
即将下班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巨响。
嘣!
身边的人都在往外看,不一会小队的人受着伤被抬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胡霖看见后一蹦三尺高询问小队长。
小队长姓高,叫高一峰。
高一峰的胳膊也被子弹擦伤,他皱着眉说道:“被共产分子的地下组织偷袭了,应该是锄奸队。”
“锄奸队怎么会知道...”胡霖核桃大点的脑仁疼得不得了。
但是他也想不通是谁送出去的消息,想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白晏殊身上。
“白秘书,你怎么看?”胡霖试探的问道。
白晏殊疑惑的看着胡霖:“什么怎么看?那个共产分子成为自新人员了?怎么还有共产主义锄奸队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