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枪声响起,老板依旧端坐中间。
直到喝完一整坛酒,从柜台的下面取出了一枚手榴弹...
白晏殊赶快上前想阻止。
却看到老板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泛着泪花:“告诉钟馗同志,替我看看新国家的朝阳。”
距离那个伙计离开已经过了一炷香了。
等在门外的顾尧早已经不耐烦了,吩咐身边的行动队缓缓紧缩。
想要给老板来一个瓮中捉鳖。
却看见白晏殊慌张的从鱼档内跑了出来,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了他。
剧烈的爆炸声几乎快要把顾尧的耳朵震聋了。
他迎着火光站起来,嗡鸣声环绕在耳边,身边行动队的声音完全听不到。
他又失败了。
没有抓到红匪...
顾尧冷冷的吩咐道:“把他上,回酒店,留下一半人善后。”
白晏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根银针刺入穴道才让神智清明了些,不等白晏殊回神。
顾尧发问:“他们怀疑你了。”
“我不知道,我进去后没多久陆小虞就走了,她一走...”
白晏殊下意识的回答道。
顾尧当然知道他跟陆小虞认识,他甚至都已经查清楚了陆小虞对他十分关心这件事。
跟踪的人亲眼看见陆小虞进了陆家的大门。
但是他依旧明知故问:“陆小虞?”
白晏殊一顿,被摆了一道。
顾尧趁着这个时候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暴露了他跟陆小虞认识。
所幸现在陆小虞还并没有暴露。
他只能说,勉强安全。
于是他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他和陆小虞之间发生的事。
尽量把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和情愫陈述的无比平淡,可是顾尧身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特工。
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点。
陆小虞喜欢白晏殊。
哪怕只是有好感的地步,那也算是喜欢,陆家商会举足轻重他不能直接把陆小虞抓起来。
但是可以让白晏殊去接近她。
确定了之后,顾尧开口道:“白晏殊,我给你个任务,接近陆小虞...我怀疑她就是红匪的地下联络员之一。”
“可我...”白晏殊刚想拒绝。
他现在好不容易扎根在了军统,竟然要被派去接近陆小虞,他要是走了的话。
这潜伏只能说得上失败了个彻底。
顾尧伸手制止了他要说出口的话:“你很聪明,但是现在的你还太过年轻,不足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特工,我送你去培训。”
时间过了很久。
白晏殊沙哑着声音开口道:“那我要多久才能回来?”
顾尧眼中闪烁着疯狂,他脑海中的想法极为可怕,白晏殊被震撼,
“我会把你送到前线,经过炮火的洗礼你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而你现在的一切档案会被销毁。”
顾尧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趁着白晏殊下班直接致电了江州,一封局长权限的电文就这么被发了上去。
回电还没下来。
结果如何,白晏殊并不知晓。
这是他和潜伏失败最接近的一次...
后来顾尧和身边的特工搜索东西的时候,他走到信箱附近伸手去摸。
果然一个巴掌大小的信封落入手中。
白晏殊回到公寓,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走到了蓝河公园,身后一道男声响起。
“先生,你有火吗?”王成恒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才回过神。
麻木的把火柴递了过去,王成恒有些埋怨地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找我?”
白晏殊坐在长椅上,一脸的颓然:“我可能要失败了。”
听完白晏殊的讲述后,王成恒惊讶的问道:“难道他怀疑你了?”
“不,他是疯了,跟咱们斗了将近七年。”白晏殊点燃一支烟,用苦涩的烟味压住自已的情绪:“他几乎没有几次成功过...这次他组织人对于陈记进行围剿的行动又失败了,所以他疯了。”
可是五年异国他乡。
已经让白晏殊身心疲惫了,他现在该怎么做,已经没有丝毫的头绪了。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
又被推到了失控边缘,白晏殊有些手抖。
他这五年的生涯就是为了扎根在军统,可是现在顾尧的一个念头。
打乱了整盘的计划。
“我会致电老家...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尽量留住你。”王成恒潜伏的生涯比白晏殊长。
所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的上峰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他这一招实在是险之又险,而且这次行动失败跟你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就算有也只能说顾尧用人不精。”
“他还需要为这件事,向上峰解释,你不用太过担心。”
王成恒分析完之后,白晏殊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怀着答案问问题:“陆小虞就是蝴蝶...对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按照规定,王成恒不能告诉他。
白晏殊丢给他信封自顾自的说道:“顾尧已经开始怀疑陆小虞了...她必须要走。”
以白晏殊的聪明程度。
可能早就猜出来了,王成恒打开信封看了一眼。
“从这里坐车,中途在南浙下车转车,就能到洪城。”白晏殊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告诉我,但是它会告诉我。”
白晏殊着信封,上面写着两个字:蝴蝶。
他的字只有一个人临摹过,那就是陆小虞,很少有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人能模仿出他的字。
唯独陆小虞能模仿出八分像。
字体每一个弯折都异常锋利,最后一笔还会带出一个尾勾。
他知道蝴蝶就是陆小虞了。
王成恒也知道瞒不住他,但是他不能说。
“从现在开始,你完全静默,除非遇见重大情报否则不要自我唤醒。”
这件事十分残忍。
就证明白晏殊要彻底孤寂了。
军统那边会调查他,所以他不能再有一丝举动让人怀疑。
老家那边将不再定期联系他,不再给他任何任务。
可以说,白晏殊现在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黑暗了,静默对于一个潜伏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他们甚至无法确定组织是否还接纳自已。
只能等待着被动的唤醒。
可他无可奈何...
“什么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