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煞和其他被抓的孩子被关押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里,墙壁斑驳,寒风从缝隙间渗入,让人忍不住打冷颤。
孩子们缩在一起,蜷成一团,试图从彼此身上获得一点温暖。
林煞靠在角落里,紧紧压着自已受伤的肩膀,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肩膀的伤口因子弹嵌入而不停渗血,虽然暂时没有危及性命,但如果不做处理,感染起来容易要人命。
角落里的一个男孩突然动了。他默默地挪到林煞的身旁,目光依然冷淡,但却透着一丝探寻。
“你肩膀受伤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林煞勉强睁开眼睛,盯着男孩那张冷峻的脸看了一会儿,嘴角扯起一丝虚弱的笑:“怎么这还有好心人?”
“你会死。”男孩不带起伏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煞挑了挑眉,似乎被他这直白的话语逗乐了:“是啊,照这样下去,不到明天我就会死。不过,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男孩没再回应,而是伸手撕开了自已破旧的衣袖,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犹豫。
林煞看到男孩那双手的瞬间,神色微微一动。他两根手指修长,比寻常人多出了一截。包扎伤口时,很是娴熟。
林煞死死地盯着那双手,脑海中闪曾经的传闻:张家人,发丘指。
“张家……”林煞在心里低声念了一遍,心里突然浮现了一种复杂的感觉。他开口问道:“你以前学过这些?”
男孩并没有回答,而是把最后一个结扣系好后,退回了自已的角落。
林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探问道:“我叫林煞,你叫什么?”
男孩并没有回答林煞的话,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接着,他移开视线,靠在笼子的铁栏上,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铁笼被粗暴地打开,一个带着胡茬的男人将一篮子馍馍扔进来,几块粗糙得像石头的馍馍在地上滚了一圈,沾满了灰尘。
饿了一整天的孩子们立刻扑了上去,争抢得乱成一团。
林煞上前快速地捡起了一个,避开了几个试图抢夺的孩子。
“喂,你不抢不吃,想饿死啊?”林煞走到男孩身边,半蹲下来,将馍馍对半掰开,将其中干净的一半递过去。
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伸出那双修长的手,接过了半块馍馍说道,“我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天刚蒙蒙亮,铁笼外传来了脚步声,几个守卫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叼着一根旱烟,神色中透着不耐烦。
“行了,今天就挑俩人走,剩下的下批送走。”他说着挥了挥手,几个手下立刻拉开了笼子的铁门。
孩子们缩成一团,眼中满是惊恐。没有人敢直视那些守卫,被选中的人没有好下场。
“都给我站起来!”一个瘦高个的守卫恶狠狠地吼道,用木棍狠狠敲了敲铁栏。
林煞缓缓站起身,抬头扫了一眼几个守卫。
“老大,这个小白脸当初费好大劲才把他整过来的。”瘦高个咧嘴笑了笑,转头对身旁的满脸横肉的男人说道,“这个身手正经不错,肯定值钱。”
“嗯。”男人叼着旱烟走到张起灵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这个看着抗揍。”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煞身上,皱了皱眉:“这小子肩膀怎么回事,伤成这样还顶得住?”
“这个也是个硬骨头,昨晚上还伤了咱们不少人。”瘦高个笑道,“去四爷那正合适。”
满脸横肉的男人点点头,挥了挥手:“行,挑三个送去四爷那边。”
守卫将铁链套在了他们的手腕上,粗暴地将他们拖出了笼子。
“狗崽子,快点走!”守卫一脚踹在林煞的腿弯上,将他踢得踉跄了一下。
三个人被押上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车内堆满了稻草和破布,充满了霉味。
满脸横肉的男人坐在车外,叼着旱烟,得意地哼着小曲。
“拉完这趟就能去春满楼找小娘子。”他说着,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