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任务・反追踪・罚

汪涔下达了新的任务:“张日山在城中的当铺有个接头人叫赵福生,他是暗处的眼线。你们想办法取而代之,混入其中,摸清张日山近期的行动和计划。”

领命后,二人在赵福生当铺附近寻了一处隐蔽居所,开启了细致的观察。

林煞蜷在青帮赌场二层的阁楼里,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盯着楼下穿长衫的男人,那人后颈有块铜钱大的胎记。

“晨时,必去永和茶楼,拎着黄铜水烟袋,用尾指第二关节叩三下桌面唤伙计。点一壶碧螺春,配三样点心。

午时到大丰当铺坐一坐。”汪灿在桌上写着赵福生一天的行程,“晚上再去百花书寓找他相好的清倌人。”。

林煞捏着银针,在喉结下方三寸处刺入,特制的药水顺着针管注入声带,他对着铜镜调整发声位置。

吐出句带着口音的“姥姥”,与赵福生骂街的调子分毫不差。

汪灿则将目标锁定为赵福生的车夫,车夫老陈整日与马匹为伴,左脚微跛,递烟匣时惯用左手。

身上带着一股独特的气息,汪灿便刻意在马厩附近待着,沾染那股味道,学习车夫与马匹交流的方式,从吆喝声到动作,一一揣摩。

他们日夜赶工,对照着赵福生和马夫的模样,一点点雕琢面具的细节,从脸部轮廓到五官比例,做到与真人毫无二致。

人皮面具用调胶贴合,连耳后褶子都与赵福生别无二致。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林煞和汪灿趁赵福生和车夫落单,果断出手。

两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靠近,瞬间捂住他们的口鼻,一刀毙命,将尸体运回汪家。

次日的大丰当铺,林煞跷着二郎腿剔牙,腰间坠着的翡翠貔貅随动作摇晃。

待张日山来时,林煞弓腰递上紫檀信匣,袖中的袖箭已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门后突然传来冷笑:“赵管事今日倒是讲究,连水烟袋金丝纹都换了方向。”

林煞后颈寒毛乍立,赵福生惯用右手转烟袋,金丝纹该朝外侧,此刻却朝了内里。

他猛地后仰,三枚透骨钉擦着人皮面具钉入门柱。

他奶奶的,凭这一点就直接下死手,这平时是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留活口!”张日山一声令下。

二十余名亲兵从影壁后涌出,链子镖缠住汪灿扮作的车夫。

汪灿九节鞭绞断两人脖颈,血溅上林煞的衣上。

忽然破空声至,七尺长的钩镰枪穿透他右肩,将人钉在墙壁上。

林煞嘶吼着扑过去,袖箭射穿使枪人的眼眶。

“西墙!”汪灿生生拔出钩镰枪,白骨挂着碎肉,血淋淋的。

两人撞开柴房时,腐臭的泔水桶后藏着逃生的密道。

两人跳进运夜香的驴车,蛆虫顺着伤口往皮肉里钻。

林煞后背嵌入十三枚毒镖,汪灿用身体替他挡下一记穿心镖,左胸顿时晕开黑血。

巷口突然亮起数盏马灯,张日山的亲兵早已埋伏在此。

林煞拽着汪灿滚进水沟,腐臭的泥浆灌进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汪灿的左肩伤口被污水浸泡,体温迅速升高。

他们爬出下水道时,已经远离包围圈,林煞后颈的定位器发出微弱的红光。

——————————

汪家地下室的灯光跳了三跳。

林煞趴在床上,每拔一枚都带出腐肉,铜盆很快积了半盆血污。

汪黎用银钳夹出他肩胛里的铁砂,铜盘里很快积了二十余粒。

“张家人在铁砂里掺了朱砂,伤口愈合会很慢。”

他将熬好的蛇胆膏敷在汪灿剐见白骨的右肩上,汪灿咬着的木楔子裂成两半。

*

禁闭室内,铁窗仅容一掌宽,铁钩穿透琵琶骨的剧痛让林煞眼前炸开血色的光晕。

汪涔的紫檀杖抵住他下颌,杖头雕着的纹路陷入皮肉:“落儿可知,*亲最痛心的不是任务失败——”

杖尖突然下移,重重碾过锁骨处翻卷的伤口,“是你竟对*亲藏了心眼。”

腐臭的血浆顺着铁链滴落,在地上汇成粘稠的暗红色血潭。

汪涔忽然贴近他耳畔,呼吸间带着些凉意:“那从赵福生尸身上取翡翠貔貅时,分明摸到了他怀里的铜鱼。”

紫檀杖猛地捅进腹部刚愈合的箭伤:“张家暗桩接头信物,你为何不提?"

林煞的喉管里挤出血沫,铁钩因剧烈颤抖刮擦骨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他真的完全不知晓。

剧痛中忽然有温热的帕子拭上脸颊,*亲的声音竟掺着罕有的怜惜:“落儿,疼吧?要是早点坦白,也不至于此。”

“不是的..我真的...”他徒劳地摇头,泪水混着血水浸透散乱的黑发。

汪涔忽然掐住他脖颈,指甲陷进人皮面具接缝处的溃烂皮肉:“瞧瞧这张假脸!真是不如落儿的美。”

腐肉被生生撕下一块,露出底下猩红的真皮。

手下适时递上盐水桶,汪涔舀起一瓢缓缓浇在绽开的伤口上。

看着少年痉挛的躯体微笑道:“你总说要做*亲最乖的孩子,做最锋利的刀,如今刀刃卷了边——”

他突然攥住穿透琵琶骨的铁链狠拽:“是该回炉重铸了。”

隔壁刑房的鞭声陡然密集,汪灿压抑的闷哼透过石墻,每一声都踩在林煞心跳的间隙。

是小灿。

汪涔转动墙上的铜制机关,暗窗缓缓打开。

注灿被倒吊在刑架上,盐水浸透的bian子正抽碎他膝盖旧伤,白骨渣子溅在火盆里腾起一阵烟。

“你弟弟的腿算是废了。”汪涔的叹息像毒蛇游进耳蜗,“若你肯好好认错,*亲便让人给他用止疼的药。”

他指尖抚过林煞被铁钩刮烂的肩胛,突然将半管朱砂粉撒进血肉模糊的窟窿:“来,告诉*亲,赵福生后院的槐树下埋着什么?”

林煞的惨叫卡在喉头。记忆闪回任务前夜,他们挖出树下铁盒时,汪灿曾盯着盒内发霉的账本皱眉。

是张家暗庄的密文,他才惊觉那原来是诱饵,是张家人生怕他们放弃替换赵福生,私以为万事顺利,没有上报给父亲。

“我错了...我错了......”他艰难地吞咽血水,铁链随着战栗哗啦作响。

汪涔突然将赵福生的头颅按进他眼前,腐烂的眼球正对视线:“好好看看!这脑袋里嵌着的零件!你们杀的哪里是替身,是张家故意送来的定位器!”

颅骨内壁的铜线圈沾满脑浆,林煞终于崩溃地干呕。

汪涔趁机将掺着药剂的药酒灌进他喉咙,看着少年瞳孔逐渐涣散:“若不是*亲替你收拾残局,此刻张家人早就踏平汪家了!”

他温柔地擦拭林煞嘴角血渍,“你还要继续让*亲失望吗?“

暗门忽开,汪黎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膳垂首而立。

汪涔舀起一勺吹凉,递到林煞龟裂的唇边:“喝罢,这是白山的百年参汤。”

温热的液体滑过灼伤的喉管,林煞在药物与痛的双重侵蚀下恍惚听见:“*亲亲自教你识破张家的局……

我们落儿最是听话了。”

通过模糊的泪眼,他看见*亲对行刑人比划着手势,小灿的鞭刑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