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红色的警示灯不断闪烁,映得玻璃碎片反射出一片诡谲的光泽。
汪灿冲进来,鞋底碾过地上的玻璃渣,发出一连串细碎的脆响。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混着奇异的腥甜味扑面而来,汪灿的瞳孔微微收缩——监测屏上,“心率异常”的警示不断跳动。
而林煞瘫在椅子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手腕被勒出青紫,指尖死死扣住扶手。
“*亲,发生什么了?”汪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扫向汪涔。
汪涔没有回答,依旧低着头飞速记录着,笔尖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痕迹。他的神情近乎疯狂,嘴角挂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血脉......”汪涔喃喃道,笔尖划破页面,“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汪灿皱起眉,转头看向林煞。
林煞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急促,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诡异而危险。
“......哥?”汪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伸手探向他的肩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林煞的刹那,林煞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一瞬间,汪灿后退半步。
林煞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白泛红,金色的蛇瞳一闪而逝,他还未完全从极端的信息冲击中挣脱出来,眼神里有一丝短暂的茫然。
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林煞恍惚得以为自已坠入了一场混沌无解的梦境。
他的手腕被束缚,手肘上渗出一点鲜血,指尖微微颤动。
一种刻印在基因深处的古老存在让他本能地战栗,仿佛要被拖进千年前的黑暗里。
他的脑海翻腾着不属于他的记忆——
女人赤脚踏过堆积如山的蛇尸,足底沾染的蛇血在石板上拖出蜿蜒痕迹。她的脚踝纤细苍白,却踩得蛇骨咯吱作响,指尖把玩着一枚陨石碎片。
祭坛四周,无数黑蛇顺着石阶游动,蛇鳞摩擦声如潮水般涌来。它们吐着猩红的信子,舔舐石缝里渗出的鲜血——那是三千童男童女的活祭。
血水顺着祭坛纹路流淌,整座祭坛像是都在蠕动。
女人忽然转过头来,瞳孔细长,泛着冰冷的金色光泽,虹膜上布满细密的蛇鳞纹路,看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目光穿透时空,直直刺入林煞的灵魂。
千百年的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耳边响起女人的低语.........
林煞眼睫微颤,努力平复自已因信息过载而跳动过快的心跳。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掌心,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怎么样?”汪涔的声音传来,压制着兴奋说道,“落儿,你看到什么了?”
他眨了眨眼,眼神迷蒙地看向汪涔,脸色苍白,额角浮着细密的冷汗,声音虚弱:“*亲...我好难受...头晕...想吐......”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真的受不了这种毒性带来的冲击。
他身体在发抖,蛇毒侵蚀神经,使他浑身发麻,像是被一层湿冷的膜包裹着,所有知觉都变得迟钝又诡异。
汪涔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黑毛蛇的毒性极强,普通人早已七窍流血,而林煞却只是虚弱、晕眩,这说明他确实对蛇毒有着某种特殊的适应性。
但费洛蒙......他真的无法读取吗?
汪涔一只手抚摸着林煞的脸庞,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乖孩子,什么都没看到吗?”
林煞缓慢地摇了摇头,透过泪眼朦胧的眼说道:“对不起,*亲,是我太没用了。”
“......好吧,看来我们小落还是不够完美。”汪涔站起身,缓缓踱了两步,最终微笑了一下,“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吧。”
林煞的腕骨被锁扣勒出青紫,他垂着头,碎发遮住眼睛,任由汪涔将第六支毒液推入静脉。
针管抽离时带出一串血珠,溅在冷银色操作台上。
“这次浓度是上次的三倍。”汪涔敲了敲玻璃皿中盘踞的黑毛蛇,蛇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相信我们小落,一定可以做到的。”
毒液在血管里蔓延,他看见自已手背青筋凸起如蛇行,从齿缝挤出气音:“*亲...我真的...看不见......”
“噗通——”
林煞连人带椅栽倒在地,抽搐的膝盖撞翻试剂架。
玻璃炸裂声中,他蜷缩成胎儿的姿势,呕出的黑色的血。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叫,脑电波图谱乱成一团。
汪涔的脚碾住他痉挛的手掌:“落儿,你一定会成功的!”
皮鞋碾过指骨的闷响里,林煞透过泪雾看见汪涔扭曲的笑。
第二十五次实验失败后,汪涔终于摔了记录板,金属板擦着林煞耳际飞过,在他脸颊割出血线。
“黑瞎子抓了我们的人,你去处理掉。”汪涔扯开林煞的衣领,匕首抵住他的心口,“能做到吗?”
刀刃刺入半寸。
林煞闷哼着仰起脖颈,双手抓住刺入胸口的匕首,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汪涔的手背,喉结滚动出恰到好处的颤音:“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亲...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