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风铃发出叮当的响声。
黑瞎子推门时带进一缕裹着雪粒的风。
顾知微正用金线给蛇骨缝镶嵌着宝石珠子，闻声从满桌零碎中抬头，摘下银丝眼镜说道：“验货吧。”
黑瞎子将钱箱压在柜台上，翻看起修复好的记录册。
【049号】 第34次实验
实验时间：1912年7月22日
实验目的：
观察其体内蛇类基因的显性表达程度。
实验过程：
于09:00向049号注射GF-9药剂，剂量为15ml，注射部位为脊椎。
30分钟内出现剧烈肌肉痉挛，体温降至28℃，皮肤表面出现鳞片。
2小时后半身蛇化，形成长约2米的蛇尾，鳞片呈深青色，带有不规则暗纹。[附图见内页]
049保持清醒，但表现出明显攻击性，需使用强效镇静剂。
实验结果：
049成功转化为半人半蛇形态，疑似为未完全发育的蛇类特征。
心率体温皆低于正常人类数值。
049表现出强烈领地意识，对靠近人员发出嘶鸣声，并尝试缠绕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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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板，这*******修补不了吗？”黑瞎子手指着那处。
“嗯，时间久远，纸张变脆，有些地方有缺失，无法补全。”顾知微回道。
他想起修复那张半人半蛇的图片，眼底燃起近乎痴迷的光。
不老不死？若真如此，那家伙岂不是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蛇尾是和脊柱相连的吗？”他想着，手指顺着蛇骨一路滑下，好像手下就是那条蛇。
“舌头呢？是分叉的吗？他，它……有两根吗？”
他的思绪越飞越远，甚至开始想象那蛇蜕的模样，是完整的蛇皮，还是带着人形的诡异蛇蜕？
手边的蛇骨被他捏在掌心，凹凸不平的骨头硌得指尖发麻，却让他愈发兴奋。
若是能亲手剖开那半蛇半人的躯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骨骼、肌肉、内脏……一切未知的构造都让他心痒难耐，有一只手在他脑子里挠着神经，痒痒的。
黑瞎子猛的合上册子。
我擦，我以为瞎子我都够变态的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随后撂了一句，“谢了，尾款在箱子里”，转身推门离去。
门外的风卷起他的衣角，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顾知微目送他走远，反手关上店门，插上门栓。
他蹲下身，从桌下的暗格里摸出一本一模一样的册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黑瞎子也想抓你吗？”他低声自语，目光落在册子上，好像透过纸面看到了它。
“可你只有一个，怎么办呢？”他苦恼说道。
接着从衣领里扯出一条项链，链子上坠着一片青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他捏着鳞片，指腹轻轻着表面冰凉细腻的纹路，眼神渐渐变得痴迷。
“真美啊……”他低声呢喃。
“希望我们……早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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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苦逼的张日山。
正沿着黑瞎子提供的坐标疾行，穿过一条蜿蜒的幽径，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影，彼时己经下起了小雪，可这里空气中竟弥漫着青草与野花的清香。
高大的古树枝繁叶茂，藤蔓缠绕其间，鸟鸣声此起彼伏，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然而，随着继续深入，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几栋钢筋水泥的楼房毫无征兆地矗立在丛林深处，冰冷的灰色外墙显得格外突兀。
一眼望去门窗紧闭，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张日山皱了皱眉，迅速扫视西周，随后爬上山坡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茂密的枝叶将他的身形完全遮掩。
他放缓呼吸，将自己与这片丛林融为一体。耐心地等待着汪家人。
尽管周围的环境美得令人心醉，他却总觉得有一股阴森的气息萦绕着，真是见鬼了。
许久周遭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份宁静。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楼房，里面人影攒动，所有人都身着统一的服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训练，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诡异的秩序 。
首到暮色像泼翻的墨汁，顺着老树虬结的枝干往下淌。
“簌簌——”
树冠忽起响动，他食指无声扣上扳机。
只见一只山雀扑棱着掠过枝头，尖喙衔住的青虫。
张日山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鸟。他屏息凝神，继续观察着远处的楼。
却未察觉更高的树杈间，墨色闪电般从枯藤间弹射而出，一条粗壮的黑蛇静悄悄的绞住山雀，慢条斯理的享受着猎物。
而后黑蛇缓缓盘紧身躯，那蛇竖瞳倒映着下方景象：一个香香的人类正专注盯着远处的楼。
凌晨三点，
推车轱辘碾过碎石的吱呀声由远及近，两个人停在树下。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抓起麻袋底角猛抖，粉末瀑布般倾泻而下，沾到野草时时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这腌臜东西倒多少回了！”少年鞋尖踢飞块碎石，“后院都长成树林了！”
“汪念，别乱说，都是为了汪家。”另一个谨慎说道，“快走吧，还要训练。”
“知道了。”说着二人推着车子往回走。
张日山等到晨雾漫过山脊才滑下树干，仔细观察。
那堆粉末多为灰白色，其中参杂着不少粉红色和其他彩色。
他撕下内衬布料包裹一些彩色粉末的样本。
远处楼群忽然响起钟声，人流涌向广场，晨操的口号惊起满山的鸟。
“汪！家！永！存！”
在漫山遍野都是扭曲的回声，张日山扭头就跑，快马加鞭回去禀报消息。
佛爷，这全是神经病，保准就是汪家啊！
前脚刚走，林深处就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一群蛇正沿着张日山的足迹蜿蜒游动，覆盖上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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