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
张起灵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掌，喉结动了动，抬起脸时眼神难得透出茫然。
林煞突然蹦上黑瞎子后背，一边左右晃着，一边揪着黑瞎子的耳朵扯着嗓子叫嚷：“我赢啦，咱们快去吧！”
黑瞎子反手扣住他乱蹬的小腿,“这才是热身啊——”尾音被晃得发颤，“哑巴连刀把都没出呢！”
“是不是啊哑巴！！？”黑瞎子仗着林煞在他背后，疯狂对张起灵抖着眉毛。
“嗯.......”
张起灵伸手抽出黑金古刀，发出“铮”的声响，手腕翻转，刀刃擦过地面迸出火星。大步迈向院子中间，对着林煞说道：“再来。”
林煞一听，立刻从黑瞎子背上跳了下来，径首朝着张起灵冲了过去。
刹那间，两人迅速交手，刀锋劈过的瞬间，林煞腰肢像抽了骨般向后弯折，发丝擦着刀刃飘落。
那丝发还未落地，林煞抬起鞋尖扫向张起灵膝窝，攻势急转首下首奔胯间。
张起灵连忙向后躲开，歪着头不解的看着林煞。
黑瞎子手背青筋暴起抓着门框，咬着后槽牙嗤嗤的笑。
噗，这小孩失忆了也不忘他那些阴招，就专攻下盘两腿之间。
林煞不断的发起攻击，张起灵一边回击一边向后踱步。
十分钟后，
张起灵，
又输了......
黑瞎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的二人，这合理吗！！
“你舅宠他吧......”黑瞎子对着张起灵从帽沿里露出的眼睛挑眉说道。
张起灵利落的收刀，低头压了压帽檐向屋内走去。
林煞金色的瞳眨了眨，两眼发光的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扶额，“去去去，下午就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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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火车站，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大包小裹。
还有妇人挎着泡沫箱穿行其中，蒸玉米的香气格外香甜。
三人一出现，大家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飘过去。
几个姑娘用胳膊肘捅着身旁的朋友。
无他，只因三人实在貌美。
林煞戴上帽子问道：“你买的几点的票？”
黑瞎子后腰抵着掉漆的护栏，嘴角个微妙的弧度：“看缘分。”
他指节敲了敲列车时刻表的玻璃罩说道：“下一趟车几点来就几点走。”
在张起灵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坐火车，但却感觉“看缘分”是习以为常的事儿……
林煞扭过头问：“你没买票？是因为你太穷了吗？”
林煞的手沿着黑瞎子的口袋摸索。
黑瞎子擒住他手腕笑着说：“是的，因为我很穷，钱都不知道都被哪个小王八蛋花光了。”
林煞甩开手后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不再做声。
“呜——————”
汽笛声响彻站台时，人群涌动。
黑瞎子用肩膀顶开其他人，拽着林煞就往车厢里钻。
黑瞎子带着二人走进最后节的卧铺停下。
黑瞎子推开卧铺车厢的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煞立马甩掉鞋子，整个人扑进左边下铺。
张起灵见状立马坐在右下铺的床上。
黑瞎子屈起膝盖顶了顶张起灵小腿：“哑巴，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坏了呢？”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抖开印着铁路局标志的薄被，把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半张脸。
林煞侧躺在铺位上，脸颊压着枕头挤出一点肉，哧哧笑着对黑瞎子说：“你去上面睡吧。”
黑瞎子一屁股坐在他床边，把他往里挤了挤说：“嗯，先坐会。”
“哐啷哐啷哐啷——————”
窗外飞速掠过景色只有张起灵一人欣赏。
林煞上车后就开始呼呼大睡，黑瞎子坐在床边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林煞卫衣帽子上的抽绳。
夜幕降临，黑瞎子小心的侧身躺下，林煞在睡梦中皱眉，哼唧着：“你去上边睡，别挤我。”
黑瞎子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嗯嗯声，手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另一只手迅速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林煞挣扎了几下，踢到隔板发出几声闷响，最后还是抵不过困意，呼吸渐渐平稳。
一夜好眠。
“哐啷哐啷哐啷——————”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时，黑瞎子拍着林煞泛红的脸颊：“醒醒小煞，马上就到了。”
“醒醒。”黑瞎子晃着林煞叫道。
林煞靠着黑瞎子的肩膀继续睡着。
黑瞎子皱了皱眉，林煞以前也没这么能睡啊？不会是要冬眠吧？
如果会冬眠的话........会不会呢........
黑瞎子背着林煞出了站，林煞的脑袋在黑瞎子肩头随着步伐一点一点，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温热的湿意。
三人终于来到一处破屋前，房顶还堆着枯草和雪。
黑瞎子把林煞放下来，扶住他的腰，手指捏了捏他睡得发烫的脸颊：“你快看，这是刘丧家。”
林煞眯着眼，目光落在门板上褪色的福字上：“他也这么穷吗？”
生锈的门锁在敲击下当啷作响，但无人应答。
隔壁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老太太浑浊的眼珠扫过三人，“别在这儿敲了，那屋没人。”说罢咚一声关上了门。
林煞转头看向黑瞎子，黑瞎子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林煞看。
“他信里地址就写得这儿，真的！你看！”
林煞抿着嘴，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
他蹲在破屋前，手指抠着水泥裂缝里钻出的杂草，任凭黑瞎子在旁边絮絮叨叨也不肯走。
张起灵靠在墙边看着二人。
许久后，
“咯吱.......咯吱.......”
远处传来积雪被踩实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由远及近。
黑瞎子停下话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林煞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哈气凝结的水珠。
一个人影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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