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塞外好风光,是多少人所向往的地方,也是多少将士的噩梦,塞外地势险要,干旱缺水,常常黄沙袭天,行军打仗条件极为艰苦。
对于周生辰来说,塞外风光再美也盖不住黄沙下的皑皑白骨。
十几岁的时候,年少轻狂,一战成名,他就是在塞外的月牙河边狂饮一夜,才有“醉卧白骨滩 放意且狂歌 一壶酒 一匹马 世上如王有几人?”的赞誉,年少轻狂而已,多年来鲜血白骨踩过来,早见惯了生死,昔日的狂傲也被磨平。
可这盛赞,却让他一生受功名所累。处处小心翼翼,仍是被猜忌。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雁门关素有天下第一关的美称,南控中原,北扼漠原。要不是当年血战守住雁门关,北陈也无此时的盛景。
时宜早就听漼风讲过雁门塞外的风光,但一直没机会来。不仅时宜想来,沈策也曾同他提过塞外风光,可惜碍于身份,不能成行。
这段时日中州眼线越来越多,大家虽一切照旧,仍多有不便,就连往日爱嬉闹的凤俏都偃旗息鼓了,好几次同和尚抱怨,殿下多年领兵在外,为殿下守江山,还遭如此嫌隙,这种日子是真憋屈,话都不敢随便说。
既已如此,中州的忌惮一时不能解除,大家老呆在这种环境下更是焦躁,不如出塞游览大漠风光。
金荣被俘后,中州赐漼风太原郡刺史,监察太原郡。
南辰王带王妃出塞的消息早已传入中州,太傅认为这是他的障眼法,雁门要塞,北陈的重要关卡,他此去究竟有何意,颇有有勾结外敌的嫌疑。
“皇叔不会的”
“徽儿,他掌兵多年,怎甘于区区一藩王”
“母后言重了,皇叔说过,你我对他来说远比帝位重要”
“哈哈哈,他心里要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老臣提议,一旦有风吹草动,杀无赦”
“太傅,让历城军准备”
“是,太后”
一行人此去目的地的雁门关,可也不忘沿途一路赏风景尝美食。
时宜和成喜二人逛街市、商铺、酒楼,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周生辰则和谢云跟在身后,谢云左右拎着二人买的稀奇玩意儿。
“师父,怎么王妃见什么买什么?”
“难得出来,随她”
“哎”谢云看看左右手拎满的包裹,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可是太开心了,苦了自已。
“中州的人还在”
“不必在意”
夜里,入住驿站
“殿下,今日有人跟着我们?”
“都买了什么好东西?”
周生辰看着桌上放的小物件儿
“殿下!”时宜急了
“无碍,让他们跟着就是”
时宜一样样给他介绍起来,像是得了宝贝。
早起赶路,傍晚就到了太原郡,漼风早就在城门候着了。
“恭迎殿下”
“哥哥”
“恭迎王妃”
“哥哥!”漼风看了时宜一眼。
晚上,在军营,生起篝火烤全羊,西北的黑羊,鲜嫩肥美,炭火烤炙别有一番风味,
出兵在外他们常吃,时宜和成喜第一次见这样粗旷的烤法儿,很是新奇,成喜在一旁兴奋的叽叽喳喳。
“城内可好”
“如常,有几个眼生的人,已派人盯着了”
“中州来的”
“殿下有何打算?”
“作壁上观”
第二日,一行人出了太原郡向西北前往雁门关,傍晚才到。
此时正值日落,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西北美景美不胜收。
关塞,日落较中原更晚,“日出西山血连天”,漫天的云彩被夕阳染成红色,大片的红笼罩着天空,甚为壮观。
“塞北风光更胜江南”
“喜欢?”
“谢殿下带我出塞”时宜开心的揽上周生辰的胳膊。
“夫人喜欢就好”
夜里,时宜翻身时发现身边并无人。因着太困,并未多想便睡去了。
清晨,周生辰从外面进来,“昨晚睡得可好?”
“好”
“那今日我们去关城走一走,好吗?”
“嗯”
时宜并未提昨晚之事。
“陇暮风恒急,关寒霜自浓。枥马夜方嘶,边衣秋未重”。
关城是雁门关最为险要之地,壁垒森严。
周生辰带时宜往烽火台走去,临近见时宜犹豫,“不想上去?”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哈哈哈哈,本王也想逗美人一笑”
殿下难得幽默,成喜偷笑。
果然,烽火台上视野极好,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殿下那场仗打的可是艰难?”
“为何这么说?”
“远处城墙有明显的破损和修补痕迹,这里管辖森严,可见重要”
“少时掌兵,未尝败绩,塞北地势凶险,气候干燥,动不动刮沙尘,兵将不适应,损失过半,难捱了一阵,好在拿下了雁门”那场惨烈的战役在他嘴中说的确实风轻云淡。
“那有一处寺庙呀”时宜指着远处
“嗯,那是悬空寺,雁门香火最旺的寺庙,过去看看?”
时宜向来喜欢去寺庙,这次周生辰仍未进大殿。
“愿殿下平安”
这一次她只求了他平安。
“师父,手信已送出”
“好,安排一下,明日我们去月牙河”
塞北民风淳朴,物产虽比不上南方,但也有很多特色食物,面食尤其丰富。回到城中,这里无人见过小南辰王,出行更随意,周生辰带他们去酒楼,点了特色菜,时宜吃了一大碗面,还想再吃的时候被周生辰制止了。
“还要在这多日,别吃太多,不宜消化”
时宜不满的瘪嘴,回去路上嚷着买了一堆小食,又吃不下,倒是守卫的侍卫饱了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