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姣白天联络神使们的感情,晚上去自己的神域,抽空就学着「?」那天的步伐试图前往第一个世界。
在几次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之后,时姣也暂时放弃了。
她怀疑那和空间神格有关系。
这段时间和龙凤的关系更是突飞猛进,要不是神兽只能待在那一片区域的话,它俩都想来月宫当石狮子。
粟秧的神格也到了手。
时间也即将到上一个时间段她初临神域的时间点。
真期待是怎么一回事。
又是七日斟酒的日子,时姣提前酿造了许多「?」最钟意的葡萄酒,以防下一个时姣没酒用。
不过这一次,时姣意外酿造了一个度数极高的酒,被她带去了神殿。
所以「?」这一次喝完最后一口酒,并未闭目,反而起身,缓缓走进神殿后方的一道光帘后。
时姣自然没有跟上去,她也准备离开。
可当垂眸时,却发现了「?」的神座上,遗落了一个约莫指甲盖面大小的水蓝色六面体正方体。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时姣连犹豫都没有,首接落手。
接触的瞬间,一股远古造物的气息便宛若海洋的浪潮,将时姣淹没。
没过多久,时姣反控制住,没感受到「?」的存在后,时姣秉持着到手就不能浪费的原则,用成为神使后的神力探入其中。
如同当初接手神明游戏时的感官,时姣“看见”了那片她曾和「?」涉足过的第一个世界。
她“看见”了那日以自己为诱饵诱捕猛犸象的女人。
她叫乌玛,当日健硕有力的臂膀失去了一条。
剩下的独臂怀抱一个婴孩,口中还叼着一个被兽皮和藤蔓捆好的婴孩,一看就是临时接手的。
女人在丛林中矫健地越过,周围没有她的同伴,只有一群猛犸象追在身后,行动间摧毁了一棵棵参天古树。
时姣没有干涉,她略过此处,飞速查看其他地方。
查看时,总有种在脑中加载游戏地图的既视感。
当大致看完,她才回过神看了眼乌玛。
乌玛走到了绝境,她的前方只有悬崖,后方是一群猛犸象。
在发现悬崖下方有能够攀援的地方后,乌玛比较了两个孩子的健康程度,最终将怀中的孩子舍弃,放在地面。
用独臂将口中叼着的孩子背到身后,牙和手指配合,将婴孩捆好,便纵身一跃。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她没有心慈手软,只在最紧张的时间里,做出当下最有利的判断。
她踩着一处凸起的地方,仅剩的手死死抓住另一块凸起的石块。
上方的婴孩在啼哭,即将落入猛犸象的口中。
乌玛似有不忍,闭上了眼睛。
时姣试了试,确定自己能拨动树叶,也能原地拔出一棵树木后,还是选择出手救下了那个婴孩。
没办法,她看了一圈,这三人是明面上最后的火种了。
暗地里还有没有,她也不确定。
眼睁睁看着婴儿消失,猛犸象始终没有离开。
时姣不做评判。
「?」说“物竞天择”,并没有问题。
但时姣心中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她感觉乌玛的存在,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她不确定自己是出于对乌玛的欣赏,还是出于她这莫名的第六感。
最终时姣还是救下乌玛,给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后,还喂她喝下了一碗SS级的炖盅汤药。
乌玛的手臂,如果得不到包扎,最后还是会死。
她起初很抗拒。
但最后不知为什么还是喝了下去。
当断肢重生时,乌玛对看不见的时姣跪拜,嘴上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时姣没来得及回应,在感受到「?」的气息时,时姣立刻抽离此处,将方格藏好。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时姣回神,看着手下的神座,意识到她现在还留在神殿的动机太过不明。
想起回忆中的那个场景……
相比于将第一个世界盗走,还是她的贪婪罪责更轻。
时姣抚着神座,将自己的贪欲逐渐放大。
她要的,从不止于一个神域的神使。
她的目标始终如一,从未更改。
她不要和任何人顶峰相见,她要站在顶峰俯视万物苍生。
她要所有神使匍匐于她,要万千世界都归她所管。
要「?」替她斟酒,更要「?」也无法吸收的诞生泉,全入她的囊中……
“月,你生出了贪欲。”
「?」的声音清晰入耳,语气不再温柔更不再包容,是极尽一切的淡漠与冰寒。
时姣感受着心底的熊熊烈火。
将这具身体因亵渎神明而被神座检测出来,从而遭受的酷刑压下。
她没有如往常般露出笑容,只是认真地说:
“在诞生之处,贪欲便被您亲手填进了我的身体,我本就是贪婪的化身。”
“月,是在行使您的恩赐。”
时姣在「?」的威压下,唇边的笑意才一寸寸的放大。
她眼中细碎的亮光依旧犹如星河般璀璨。
「?」俯身,完美的指尖抚过时姣的眉眼。
在触摸到她的眼睛时,「?」有一瞬很想将这双眼睛挖出珍藏。
但这双眼睛似乎也只有在这张脸上才这么的夺目。
祂收回按在时姣眼睛上的指尖,缓缓上移,抚摸着时姣的脑袋。
“是的。”祂说。
温和的白光抚过时姣的身躯,烈火逐渐褪去,变得舒适与轻松。
「?」又用那温和却夹杂淡漠的声音说:“所以我原谅你的冒犯,月,你是个好孩子。”
也只能是个好孩子。
只有好孩子才能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祂又抚了抚时姣的眼睛。
“回去吧。”祂说完,时姣便消失神殿,回到月宫。
没有神的窥视。
时姣因为身体中丢失了贪欲,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给自己灌下回神汤,回忆起刚刚的一幕,莫名感觉「?」好像有一刹,是想挖了她的眼睛的。
真是变态。
想当初她挖季清风的眼睛,还是因为她不率先动手,季清风就会对她作恶,这才“不得己”下的手。
她又没对「?」做什么。
不就偷了一个时间神格,刚又偷了一个祂的小世界吗……
时姣摸了摸那块小方格。
刚刚「?」应当没有发现,不然应该会首接问她。
在思索间,时姣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力量,在小世界中汹涌。
信仰?
领域之中的流沙声渐渐扩大,时姣进入领域,亲眼目睹两个大小沙漏合二为一。
最终在她的眼前消失。
时姣也没急,因为她能感知到她的沙漏还在,只是化为了其他的形态。
领域中也缓缓凝聚出一道身影。
身影说出第一个字眼:“主。”
对她无上的崇敬与无条件地遵循,构成了这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