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豪车驶入陆氏庄园。
卧室没有开灯,一室漆黑中,女人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里,随着外面的脚步声愈发近了,她脸色苍白,眼中慢慢蓄起恐惧的泪水。
“咔”地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了。
走廊上的灯光倾泄进来,男人身量颀长,逆着光站在门口,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而在他的脚下,影子被拉扯地极为锋利,如同一把指向她的尖刀。
姜烟夏低头看着那道影子,只觉得浑身从骨缝里透出一股凉意。
“到我身边来。”
陆烬尘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姜烟夏的手指缩了缩,却没有照做。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一手遮天,心高气傲的姜家大小姐了,如今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心里只剩下陌生和恐惧。
自从翻身成为了桐城顶级权贵,陆烬尘的耐心再也不复从前。
他扫了一眼缩在角落里宛如丧家之犬的姜烟夏,随后,极淡的扯了下嘴角,那笑冰冷而厌倦,“大小姐,你父亲的命,还在我手里。”
姜烟夏瞳孔骤缩。
是了,她父亲出了车祸,昏迷不醒,此刻还躺在陆氏旗下的私立医院里接受救治。
如果这时她违逆陆氏的总裁,就等于亲手切断父亲的生路。
姜烟夏扶着墙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陆烬尘,她在墙角躲了太久,腿有些麻,走路很慢,陆烬尘耐心耗尽,在她离自已还有两步时,一把抓过她的胳膊,将她往卧室深处拖去。
“陆……陆烬尘!!”
姜烟夏被摔进床里,吃痛的呜咽了一声。
陆烬尘欺身而上,攥住她双手的手腕压在头顶,彻底牵制住她后,眼底情绪似疯,也似狠。
“不是想逃么?不是以为自已能摆脱我吗?”
他附在姜烟夏的耳边,语调罕见的温柔,说出的话却阴冷无比,“姜烟夏,别做梦了。”
“你以为我一辈子只能当你的狗,可惜我现在像毒蛇一样紧紧缠在你的脖子上。”
“你是生是死,都是我说了算。”
姜烟夏浑身发抖,在发觉男人的手顺着自已大腿将睡裙往上撩时,她心中的恐惧瞬间决堤。
“陆烬尘,你放开我!”
陆烬尘置若罔闻,手指勾住一条蕾丝带子,粗暴的往下一扯。
男女力量悬殊。
姜烟夏顾此失彼,越来越多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生生成了待人享用的盘中餐,她眼尾通红,边哭边骂,“我当年就不该收留你!你根本没有心!你就该在那年冬天冻死街头!”
那些眼泪落在陆烬尘的手背上,悄无声息,陆烬尘却像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地松了手。
没了牵制,姜烟夏蜷缩在床上,捂着脸流眼泪。
陆烬尘一时失神,他沉默的盯着自已的手背。
其实他都记得的,很多年前的那个冬日,姜烟夏收留了走投无路的他和母亲,那时他看着眼前比自已大一点的这个小女孩,心里想的是,要快点长大。
要报答她。
要保护她。
……
陆烬尘慢慢回过神,低下眼睫,看着身下哭泣的女人。
可惜他年少所愿成为大梦一场。
最后物是人非。
往事的温馨,被恨覆盖,像悲剧电影里应有的发展。
他一把掐住姜烟夏的脖颈,女人的颈部线条有多么优美就有多么脆弱,陆烬尘疑心自已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彻底将她了结,包括这么多年的爱与恨。
“姜烟夏,你也配指责我没有心?”
姜烟夏被掐住脖颈,呼吸困难,她想去掰动男人的手指,却在碰到男人的一瞬间,被人狠狠的甩开了手。
陆烬尘像是被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碰触到了一样,他阴沉的扫了眼姜烟夏,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
房门被用力摔上。
室内恢复了一片死寂。
姜烟夏浑浑噩噩的起身,衣衫不整的冲进浴室。淋浴的花洒打开,温热的水兜头而下,连同姜烟夏的眼泪,一起落在地上。
思绪纷乱,回到很多年前。
陆烬尘是有理由恨她的。
当初陆家破产,陆父跳楼自杀,她父亲买下了被法拍的陆氏庄园,她牵着父亲的手去验收新家时,遇见了即将流落街头的陆母和年仅八岁的陆烬尘。
陆烬尘自幼气质不俗,明明家道中落,处境狼狈,站在他母亲身边却矜贵冷淡,像高悬云端的月亮。
那时的姜烟夏也不过只有十岁,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一念之差。
她恳求父亲将陆烬尘留下。
父亲向来溺爱她,不甚在意,只当是为她买了件玩具,支付给陆母一笔救她于水火的费用。
陆烬尘就进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