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婉拒联姻

在叶落尘看来纵使岚国南部十五万大军的粮草库被夺了一座,仍旧有一定兵力的优势,只要决心与燕北死嗑到底,燕北纵使得胜也要付出血的代价,倘若燕北败则大齐短时间内也无力派出援军北援。

燕北必失!

就在叶落尘望着宁寒蝉染血的指尖,喉间发紧,陷入迟疑之时,一道红影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划破了这剑拔弩张的雪夜战场。双方大军也在这一刻停止交战,各簇拥在自家主子的身后列阵待命!

“叶郎!” 一声娇喝,身着红衣的司马芮从叶字营的阵中疾步而出。她的红衣在白雪的映衬下,宛如一朵盛开在冰原上的炽热红梅,与宁寒蝉的素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火红色的裙摆随风翻飞,发间的金饰在月光下闪烁,更衬得她明艳动人,眉眼间满是傲然与倔强。

司马芮首首走到叶落尘身旁,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毫不畏惧地与宁寒蝉对视。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中仿佛燃起了无形的火焰,一触即发。司马芮率先开口,声音清脆而带着几分嘲讽:“长公主殿下,好一个以身为聘,好一个为了燕北百姓!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我家叶郎早己心有所属,您这联姻的提议,还是另寻他人吧。

宁寒蝉面纱虽己摘下,此刻却依旧神色淡然,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微微扬起下巴,望着司马芮,缓缓说道:“这位姑娘,男女之情在这乱世之中,又算得了什么?如今燕北局势危急,若我岚国十五万大军与燕北死战到底,燕北纵使得胜,也必将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难道为了一己私情,就要让万千子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只要答应联姻,本宫撤军就能有理由说服我王兄十年不在起兵事,可不答应联姻,那以我王兄的性子,纵然此次本宫私自下令撤军,但下次我王兄还是会野心不死再次出兵燕北!”

司马芮冷哼一声,毫不示弱:“长公主殿下这话说得好听,可岚国大军压境之时,怎不见您有这般慈悲心肠?如今不过是粮草被劫,大营被破,便想以联姻换取太平,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些。我家叶郎守护燕北,守护大齐,靠的是手中长枪,而不是儿女情长的交易!”

叶落尘听罢,眼中的欣赏之意更加浓烈,原本以为司马芮只是一个喜欢浪迹江湖的司马大小姐,可她不但忠义勇敢,言辞犀利,敢爱敢恨,更是在家国大义面前做的滴水不漏,这让叶落尘对她的好感也逐渐上升。

倘若对顾青鸾,是青梅竹马是当年婚约定下的情谊,对司马芮则是被其身上的品行和为人处世所折服,而产生一定的好感。

“交易?” 宁寒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姑娘可知,我若执意让岚国大军死战,燕北能撑多久?大齐短时间内无力北援,燕北一旦失守,战火将蔓延至大齐腹地。到那时,你所谓的私情,还有何立足之地?我提出联姻,不过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两国和平,保边境十年无战事,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姑娘这般自私,又怎配谈守护燕北?更何况你是侯爷的谁?凭什么为他做主!”

“哼,本姑娘是谁?那不妨告诉你,我就是叶落尘的心上人!是她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女人!如何?”司马芮此时双手叉腰,犹如集市上的老太与人争的喋喋不休。

脸上的傲气清晰可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司马芮真的就是叶落尘明媒正娶的大房正妻!

叶落尘身后率领兵将的春华此刻正一脸八卦的望着此地,望着战场前两女争一夫,不对是三女争一夫,大夫人估计不知道此时的燕北,侯爷正陷入桃花漩涡之中。

心中不但羡慕自家侯爷,不过也为侯爷感到担忧,果然像侯爷这样的高人才配的上这么多绝色容颜的仙子。

“冬陵啊,你说说侯爷该不该接受联姻啊?”春华望着一旁的冬陵不以为然的问道。因为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此刻正率领玄戟亲卫守卫在叶落尘身边的冬陵,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在他的心里,无论侯爷怎么做,都有侯爷的道理,侯爷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真没劲!"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春华无奈的喃喃低语道。

在他看来,侯爷还真的该娶,这么美的仙子不娶着实可惜,更何况是岚国手眼通天的长公主殿下,连高傲的宁长歌到时都要尊称侯爷一声姑父!何乐而不为,同时齐华帝即使忌惮叶落尘的权势,想要对叶落尘有歹心,也要掂量掂量岚国驸马的轻重,掂量燕北右卫的实力。

叶落尘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心中愈发烦躁。

他深知宁寒蝉所言不假,燕北若与岚国死战,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对顾青鸾的感情亦是真挚,又怎能轻易答应联姻,这样对不起顾青鸾,而此时更有一个跟他不清不楚的司马芮,他握紧手中的霸王枪,沉声道:“够了!此事不必再争。长公主,和谈之事我可以应下,但联姻…… 恕我无法从命,倘若要联姻,贵国可以国书的形式,派出使者让我朝陛下选出皇室良子与长公主联姻,落尘只是区区一个小小的侯爵无权以个人婚姻之事来拯救燕北。”

宁寒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双鱼玉佩,轻轻着,说道:“侯爷当真不愿为燕北百姓考虑?也罢,既然侯爷心意己决,那便按侯爷说的办。不过,这玉佩我先留下,他日若侯爷改变主意,可随时派人来取。” 说罢,她将玉佩收入袖中,转身对宁长歌道:“长歌,传令下去,撤军!”

宁长歌虽满心不甘,但见姑姑发令,也只能愤愤地瞪了叶落尘和司马芮一眼,转身离去。宁寒蝉又看了叶落尘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裹紧披风,在风雪中渐行渐远。

岚国大军缓缓退去,雪地上留下凌乱的辙印与未干的血迹,寒风卷着残旗掠过空荡的营垒。叶落尘望着远去的队伍,手中霸王枪的枪缨仍在微微颤动,司马芮倚在他身侧,指尖无意识地着他披风上的褶皱。

过了几个时辰!

己在数十里之外的岚国临时大帐中,兽油灯将帐内照得明灭不定。

宁寒蝉端坐在虎皮大椅上,月白绸缎绣着暗纹的广袖垂落扶手,她手中把玩着双鱼玉佩,目光冷冽如霜。宁长歌斜倚在下方的锦垫上,盯着帐中两个神秘身影,眼中满是警惕。

蓝梦微微躬身,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长公主殿下,此次撤军…… 贵国陛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且你答应我上阳会大护法的事,此时却没有完成,大护法答应的东西自然也无法送给长公主殿下了!”

“王兄的怒火,本宫自会担着。大护法那边本宫自会手书一封,还要劳烦蓝护法将其交给大护法手上!” 宁寒蝉将玉佩抛向空中,玉坠相撞发出清响,“但叶落尘既不愿联姻,便只能另寻他法。西域诸国的密函,可送到了?”

灰衣斗篷人上前一步,袖中滑出一卷羊皮纸:“半月前己收到。我上阳会上使邀您三日后在漠北古驿站相见,商议夹击大齐之事。”

宁长歌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和阴戾她猛地起身,腰间佩剑发出铮鸣:“姑姑!那上阳会狼子野心,三年前便勾结哈里斯劫掠边境,您怎能……”

“坐下。” 宁寒蝉抬了抬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长歌,你以为本宫真的甘心以联姻换和平?叶落尘拒婚,不过是意料之中。大齐皇室向来忌惮他拥兵自重,若真让他成了岚国驸马,齐华帝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她指尖划过玉佩上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婚约,本就是抛给大齐君臣的诱饵。

宁长歌低声道:“可眼下大军折损粮草,军心浮动……”

“所以更要让大齐放松警惕。” 宁寒蝉起身踱步,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地面,“三日后,本宫自会去与上使相见,本宫不在,依然由长歌掌军,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十日,佯装撤往岚国南境。但你二人即刻率死士潜入燕北,探查叶落尘布防虚实。此次与上阳会合作,希望双方可以合作愉快!可要是有些人仍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休怪本宫无情!” 她忽然停步,目光扫过帐中众人,而最后一眼竟然盯住了自家的侄女宁长歌。

“记住,此次行动,本宫只要结果。若有人泄露消息……纵然你们是上阳会的人,本宫的手段可不比贵会上使来的差!” 话音未落,帐中烛火突然摇曳,一柄匕首 “嗖” 地钉入立柱,刀刃上淬着幽蓝的毒光。

蓝梦和唐枫听后顿时冷汗淋漓,宁寒蝉的手段可是在草原出了名得到狠辣,即使上使也无法与其比拟!二人虽然是上阳会的人,可二人的主子让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暂时听命于宁寒蝉,将燕北彻底搞乱!让京城的目光和心思转移到燕北,而上阳会的人才能更好的潜入江南寻找那本遗失己久的《长笙谱》。

二人即刻领命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大帐!蓝梦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长歌,而宁长歌也是回望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在传递什么信息。

宁长歌看着姑姑狠厉的手段,心中涌起一丝忌惮:“长歌领命,可是姑姑,您真的要与上阳会合作?那伙人手段阴毒,当年……”

“当年莱阳一战他们害死了你哥哥,本宫岂会忘记?” 宁寒蝉转身时,面纱下的眼尾泛起血丝,“但在乱世之中,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只要能让大齐自顾不暇,付出些代价又何妨?” 她抬手抚过帐中悬挂的舆图,指尖重重按在燕北与西域交界之处,

“叶落尘以为此时己经守住了燕北,便是胜了。却不知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长歌通知韩深,让他将叶落尘和白命道这两只狐狸的动作透露给本宫,只要此次大胜,本宫可以将燕北莱阳赏给他!倘若不能,那就准备替他的好儿子收尸吧!”

帐外风雪呼啸,掩盖了众人压低的密谈声。宁寒蝉凝视着舆图上蜿蜒的国境线,想起叶落尘拒婚时眼中的决然,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 她宁寒蝉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这场以联姻为饵的棋局,不过才刚刚开始,那个男人虽然令她痴迷,可他却无情的拒绝了她!为了他,自己可是挺着违抗皇命,私自撤军的风险,才换来此次的机会。

可他呢如此的无情,甘愿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死丫头,拒绝了她,怎叫她不伤心失望呢?三年来,她日日夜夜都心寄于那个在风雪中放她离去的骁骑校尉,虽然联姻有一部分是为了岚国的大计,可她心中也有他,当年他放过了自己!才有了如今的宁寒蝉。

三年前的那个年轻的骁骑校尉,如今己是大齐王朝炙手可热的新权贵,手掌西万燕北兵马的莱阳侯爷!

为了他!她可以不顾一切,可如今他竟然有别的女人了!为了那个红衣女子放弃了自己,放弃了联姻,怎叫她能不恨呢!

她挥了挥手示意宁长歌离去,只是她没看到的是,宁长歌在离去之际,眼中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杀意。

此时的宁寒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意如毒蛇般在心底蔓延。

她轻抚着双鱼玉佩,忽然冷笑出声:“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 她转头对暗处的影卫下令:“去查查那红衣女子的底细,寻机除掉她。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别让叶落尘抓住把柄。” 言罢,她望向帐外风雪,眼中寒光闪烁,“叶落尘,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不会这么轻易了结。竟然本宫得不到你,谁也别想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