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婷婷最近有点烦。
她不过是出去晾个衣服、倒个菜汤、拿个报纸——总能在院门口遇上贾东旭。
“婷婷,最近供销社进了花样很漂亮的布,要不要去扯点做新衣服,我认识他们主任。”
“婷婷,听说你喜欢看连环画?我这有一整套《铁道游击队》!”
“你晾衣服我来搭把手吧,反正我也没事……”
她是真没兴趣。一个上次相亲失败还西处宣扬“女人要听话”的人,现在怎么就变脸似的套近乎?
更何况,他那点讨好的话,连她小学时候的班长都说得比他好听。
偏偏柳婷婷是那种越不喜欢越不想撕破脸的性格——但这也让贾东旭错以为“有戏”。
似乎随着上次傻柱的宣传,柳家三女一夜之间成了香饽饽,傻柱狂追柳硫,阎解成和易峰路狂追柳依依,贾东旭狂追柳婷婷。
周末午后,柳氏在厨房煮藕汤,柳依依削着苹果,柳婷婷则蹲在门边擦鞋。
周三江在院中坐着看报,猫卧在他腿边,阳光斑驳地洒在竹椅上,一片静谧。
最近连着下了两天雨,院子里湿漉漉的,地砖泛青,空气里带着微微的霉味。
傍晚时分,周三江正坐在廊下修一件老木盒,膝盖上趴着那只最亲人的老橘猫“虎蛋”,不知怎么的,它忽然首起身,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呜——”。
“怎么了?”周三江轻轻抚摸着橘猫的背脊,手掌上能感受到枯瘦的脊骨在微微的颤抖。
橘猫没有回应,却嗖地跳下,绕着西院门口打转,爪子不时在地上划拉着,鼻子贴着地砖嗅。
很快,又有两只流浪猫悄然靠近,神色警惕。
周三江眯了眯眼。
猫的警觉,往往来自陌生的气味。
有人来过,而且不是常住的人。
他转身回屋,拿起电话,对孙颖低声道:
“让李丙先和小孙带人,蹲一下我这里,我怀疑这边有人过来了。”
“还不睡么?”柳硫穿着柔软的睡衣,款款的走了过来。
“我让小孙去查一下,我怀疑最近有人盯着这里。”
“是。”柳硫的颜色微变,手向上指了指。
周三江摇了摇头,就算是生命甘泉的事情暴露了,也不会这么不开眼的,就算是那些新贵,现在还不到做主子的时候,比起他们周三江更担心这些人来自岛上。
“是程么?”柳硫看周三将摇头,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危险源。
“不知道。”这次周三江没有肯定。
没有等很久,李丙先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癞汉进来,只看那副样子就知道是个普通的小地痞,甚至连危险分子都算不上。
“是你二哥。”李丙先踢了他一脚,让他滚到一边双手抱头的蹲着,低声对周三江说到。
“周斌赌输了钱,和赌场老板说你有的是钱,所以那边派人来踩点,如果确实的话,周斌到时候里应外合的把你骗出去,然后进来抄家。”小孙低声说道。
今天为了方便,小孙没有穿干部服,只是普通的布衣,依旧站得笔挺,双眼清澈。
“喊着李所长、王主任,去把他们的点抄了,涉事的一个不漏都送进去。该毙的毙,该劳改的劳改,让这些人在外面也是社会不稳定的因素。”周三江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不到竟是这样的虚惊一场。
他晃动了下脖子,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自从受伤、五禽戏修养、一汪清泉润养和生命甘露痊愈,如今周三江整个人的状态己经达到了巅峰,他自觉至少可以打以前的2个自己。
要知道那可是纵横战场的无敌杀神,如今的周三江却自觉至少可以对付2个,这个幅度不能说是不大。
可惜,杀鸡用不上牛刀,这些小流氓,还不到他出手的时机,他仰起头,看着姣姣明月,多年的沙场征战,让他适应了铁血,如今这半年多的沉寂,似乎被这个不入流的毛贼挑起了兴致。
夜里十点,东城区派出所、居委、联合执法,突袭了位于东城一处院子。
随着大门被一脚踹开,烟雾缭绕中传出吓人的喊声。
“警察来了!”
茶几上麻将未收,牌桌边围着十来个男男女女,一看就不是良善人家。后窗还开着,显然早有逃跑路线预设。
然而——跑不掉。
小孙带着人早在后巷堵死了出路。
一番简单的战斗,当场抓获涉赌人员十二名,其中五人是外地无业流氓,三人有前科,西人为轧钢厂工人。
周斌也在其中,当年的周斌因为出千,被人砍断了了手指,但他沉迷赌博,再次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是前段时间贩卖了周三江的消息,如今的他己经没有了在场的资格,轧钢厂里的这西名工人中,还有一个熟面孔——贾东旭。
“他是常客了吧。”周三江问小孙道。
“常客了,当天赢了钱,被抓时正数筹码。”
第二天下午,街道办、厂保卫科、派出所三方联合召开通报会。
厂里代表是李主任,讲话时语气极重:
“作业街道办和派出所发现了辖区内有聚众赌博的窝点,通过突击抓捕,确认了金额巨大,涉案人数众多,本次事件,涉及我厂职工两人,严重违反劳动纪律,其中一人为屡次违纪,厂里经过几次讨论,决定开除。”
这时候,作为贾东旭师傅的易中海站出来了,满脸苦色:
“东旭年轻冲动,缺乏引导,我愿以自己工作表现担保,请求组织从轻处理。”
李主任冷冷一笑:“你以为这次还只是‘年轻冲动’?上次的影响就很恶劣,考虑到您是他的师傅,他作为工人阶级的光荣,厂里把他调成了临时工,如今不过是考核期的第二个月,连两个月都没过去,他就再次违反记录,而且据审讯的结果,他是常客,这样的人还怎么从轻。”
周三江坐在最边角的位置,忽然开口:“开除是可以的,但保留劳动指标还是有必要的,否则日子也不好过,真出了是那么问题,也是领导们不愿意看到的,不允许这个指标转让,只能亲人顶班。”
全场一静。
“可是贾家只有一个从没上过班的农村大婶贾张氏,也顶不上吧。”有人在旁边说到。
“老婆也是亲人啊。”周三江笑了笑。
王主任微微点头:“贾东旭是个光棍,本来就不好找媳妇了,现在没有工作就更没办法了,如果能给媳妇留一个指标,至少对家里也是好的。。”
贾东旭得以保住底线,但彻底失去了“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