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中院贾家。
贾张氏坐在门口哇哇大哭,嘴里念叨着:“我儿啊你这是命苦!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怎么就没人帮一把!”
贾张氏的哭嚎响彻整个中院。
西院这边,灯光温暖。
柳婷婷边削苹果边说:“真没想到,周斌那样的人也敢拿你做借口。”
“这种人,不会想后果。”周三江语气平淡,“赌徒眼里只有翻本。”
“你会原谅他吗?”
“不会。”
柳氏从屋里走出来,端着茶壶道:“他这次是怎样的下场。”
“劳改。”
“哎,可惜了雪儿。”柳婷婷惋惜的说道,周三江听言,警告的撇了柳硫一眼。
脑海中却浮现起了周斌老婆那张清秀纯净的容颜。
第二天早晨,肖雪儿抱着孩子出现在了西院的门口。
“雪儿你怎么来了。这是站了多久,怎么也不叫门。”柳依依开门看到肖雪儿,吃惊的走上前,看着雪儿头发上有露水的痕迹,心疼的问道。
肖雪儿是周斌的老婆,理论上周三江的二嫂。
“爸把我赶出来了。我没有其他地方去。”肖雪儿低下头。
“进门,先进来。”柳依依扯着肖雪儿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妈,雪儿来了。”
柳硫应声从门内出来,看到了一身灰黑色,皮肤雪白,面容白净的肖雪儿,以及他怀中流着口水,目光呆滞的傻儿子。
“我就知道。”看见肖雪儿,柳硫毫不意外,心疼的从肖雪儿的手中把周至接了过来。周至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如今痴痴傻傻的,从那以后,雪儿再也没有放开过周至,走到哪里就抱到那里,但是看到柳硫伸手,无论是雪儿还是周至,都毫无抗拒。
整个周家上下,对这两个可怜的母子还心存善念的唯有柳硫母女三人。大概是女人同命相连,向来冷静的以至于自私的柳硫却唯独对雪儿很亲,便是她那个傻儿子周至,除了脑子不好用,人也很乖。
“妈。”肖雪儿叫了一声,清冷如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委屈,却不想让人看贬,低下了头。
“别叫妈了,叫姐姐。”柳硫怜惜的摸了摸雪儿的头顶,一旁神游的周三江听见了以后撇了两人一眼,姐姐这个词,让他听的有点闹心。
他是好色,这些女人也确实都是美女,但是时间太短,而且,这可不是短期的快PAO,那是除了不领证以外,真真正正要负起责任,养一辈子的。
现在弄的周三江都有点打怵。
“三江,雪儿妹妹住下可以吧?”柳硫不管周三江怎么想,自顾自的问道。
“厢房么?你和淮如商量吧。每个月你们给拿10块钱的生活费。”周三江摇了摇头不管这些。
肖雪儿怯生生的开口:“10块钱太多了,1块钱就够了,我可以帮着干活。”
她的声音就如同小兔子一样,低低的怯生生的,和那张清冷的面容毫不相关。
周三江懒得理她,冲着柳硫挥了挥手,就继续看书去了。
“你别理他,他这人看着不好相处,只是性子懒散,人是一顶一的好,你也不用心疼钱,他的收入高,不差这点。”说着柳硫还低声趴在肖雪儿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只听肖雪儿陡然惊呼“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你看看姐姐的皮肤,你看看依依的,不仅是皮肤,身体也好了,我以前腰总疼,自从喝了家里的水,那是真的再也没疼过了。别说我,就是老太太,那么大的岁数,效果都特别好,我问过好几次了,以前的很多老伤,都在慢慢的变好,那可都是些几十年的老问题了。”
“这水不知道三江是从那弄来的,珍贵的很,当初我不好和你说,如今你既然搬进来了,给周至长时间喝,不说回复到正常,就是稍微好点以后的日子也能见点光了。”
原来是在说水的事,周三江的心略微的放了下来,然后就看到肖雪儿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头。
“别闹,我这么点岁数,折寿了。”周三江苦笑着起身把她扶起来,入手处只觉得肩膀格外的软弱,真是冰一样的容貌,雪一般的柔弱。周三江暗自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周至,又是个苦命人。
也许是红颜命薄,这般清丽秀美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好的下场,老公是适度的浪荡混子,如今更是被抓取劳改,儿子被烧成了傻子,吃饭都不会。
屋外猫群聚拢,狗趴安稳。
“哐啷!”
贾家门口的脸盆被砸得叮当响,棒梗缩着脖子躲在床的一边,眼睛睁得大大的。
离婚后,秦淮如不是没有关照棒梗,经常送一些奶粉和米面,贾张氏一边张嘴咒骂,一边理所当然的收下来,然后自己吃掉。后来秦淮如自然就看得明白了,干脆也就不送了。
此时,
一位高大粗壮的女人叉着腰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嗓门比老牛嚎还响:“你这死老太婆,别拿你那一套压我!老娘是过门来的媳妇,不是你雇的丫头!”
贾张氏也不甘示弱,抡着锅盖拍桌子:“我嫁到贾家三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是第一个敢冲我嗓门的!你以为你是啥?换来的亲事罢了!”
“换的咋了?我还嫌你儿子瘦得跟劈柴似的,晚上动都不敢动我!”
门外围了一圈人,窃窃私语中夹杂着憋笑。
“哎呀,贾东旭这回是碰到茬子了。”
“听说这女的是易中海托关系换来的,干活行,脾气也大。”
“这场亲事,是工作指标换的吧?”
“啧,真是现世报。”
这场婚事,源于贾东旭被抓后,厂方处理决定刚下,易中海便动了心思。
女人叫张翠花,今年十七,老家是山西长治的,进城工作后一首没人敢娶。人高马大、做事利索,脾气上来比男人还横。干活是一把好手,易中海居中搭线,对方答应拿了贾东旭的工作指标以后,每个月的工资给80%家里,剩下的20%是她的个人的。
贾张氏还想在谈,但是这年代实在是不流行女人工作养家,因此谈了几次也没有结果,最终只能选择了张翠花。
婚礼没摆,领证也匆匆——因为贾东旭实在没啥可谈条件的。
而真正坐不住的,是贾张氏。
刚开始她还打算“指点”这个新媳妇:早起烧饭、晚睡洗脚、叫一声就得应。
结果第一天她指着棒梗说:“他是我的宝贝孙子,从小娇养着,你多让让。”
张翠花翻了个白眼:“我家小弟比他大十岁都没这毛病。”
第二天贾张氏让她洗衣服,她回:“你手是断了还是腿断了?”
第三天贾东旭不知道出去哪里闲逛回家晚了,张翠花一脚踹开门:“贾东旭,饭我给你热过一遍,要不要你自己端!”
棒梗在旁边看得眼睛亮亮的。
张翠花嘴上不饶人,但是对孩子是不错的,虽然不惯着,但是也没扔着,孩子每天按时吃饭,衣服干干净净。
张翠花虽然嗓门大,但不会无故的打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