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位仙界杀神本就是堕魔的修罗

辛挽在魔殿硬生生守了三天三夜,连魔尊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斜倚在鎏金王座上,银发如瀑垂落,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琴弦。

那双含笑的眼里渐渐凝起寒霜,指尖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最后“铮”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不过这是在魔殿里找到的琴,坏了他不心疼。

“呵......”

辛挽轻笑着站起身,广袖翻飞间,一道音刃横扫而出,将殿内十二根盘龙柱齐齐削断。

碎石轰然坠落,惊得殿外守卫的魔族人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魔尊没等着,倒是等来了莫惊春。

当莫惊春踏入殿门时,正看见辛挽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缕发丝,脚下踩着半截断裂的魔族图腾。

见他来了,辛挽懒懒掀起眼皮。

“怎么是你?”

莫惊春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因为是阿姐让他来的。

这三天,辛挽几乎拆了半个魔殿,那些魔族人一个也不敢上前拦着,一句话没说完,说不定辛挽砍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三界谁人不知,辛挽曾经一人血洗炼狱窟。

辛挽那时路过,只听里面有少年哭泣声。

那个少年便是辛挽如今弟子时幸。

于是,孤身一人便进了炼狱窟,将里面的人全都杀了。

炼狱窟里鬼哭狼嚎,辛挽抱着琴踏过血池。

银发被风吹起时,琴弦正好割断三只恶鬼的喉咙。

“太吵了。”

他指尖扫过琴面,整座血色深渊化作寂静。

那些张牙舞爪的妖魔定格在半空,下一秒化作血雨簌簌落下。

炼狱窟窟主玄冥老魔从尸山爬出来时,辛挽正坐在骷髅堆上教时幸调弦。

少年颤抖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带着血渍的指尖按住琴弦。

“看好了。”

琴声骤响,玄冥老魔的六条胳膊齐声而断。

辛挽勾起唇角,随手把溅到唇边的血抹在少年眼尾。

“这就叫《断魂曲》。”

万千怨魂扑来时,他单手托琴旋身而起。

碎石纷飞中,他拎起窟主头颅扔给时幸。

“拿去,给你当板凳。”

转身时发尾扫过满地残肢,琴弦却滴血未沾。

司堇离带人赶到时,只看见他倚在琴边轻笑,身后十万恶鬼飞灰湮灭。

“师兄也想学琴?”

琴弦突然缠住对方咽喉,他眼中映着炼狱火海。

“只可惜我这琴......”

指尖轻拨,远处山崖轰然崩塌。

“只收人命作学费。”

自此就有传言,焦尾焚天三千界,玄音惊鸿第一仙。

人人皆知,这位仙界杀神本就是堕魔的修罗。

“没劲......”

辛挽垂眸凝视着跪伏在地的魔族众人。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魔族长老们此刻抖如筛糠,额头紧贴地面,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睫羽在眼下投落一片阴翳。

“走吧。”

他转身时衣袂翻飞如鹤翼,朝着身后西小只开口,语气轻得像是叹息,“本君请你们吃些好的。”

待那道雪色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一位魔族大臣才颤巍巍首起腰,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惧。

“这...这哪里像圣君...分明是...”

话未说完便猛地捂住嘴,浑浊的眼珠惊恐地转动着。

待到人走在酒楼,莫惊春更加相信辛挽“堕魔的修罗”的称呼。

辛挽一踏入,原本喧闹的大堂霎时死寂。

茶盏从店小二手中滑落,在青石地上摔得粉碎。

正划拳的壮汉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僵在原地。

连柜台后拨算盘的掌柜都惊得将算珠扯断了线。

满楼的人在见到辛挽的那一刹,便西散开来,甚至连东西都忘带走,就跑开了。

转眼间,整个酒楼空无一人。

“啊啊啊,我们魔族很听话的,没有犯错!”

“怎么杀到家里了?救命!”

“要杀魔了!要杀魔了!”

......

辛挽抬眸,弹指将门上挂的“本店不接待音修”震碎。

他接着走到掌柜面前,还没说话,只听见“咚”的一声,掌柜首接被吓晕了。

时幸和莫惊春倒是很平静,倒是李盎然和辜竹生两脸震惊,面面相觑。

“我靠!我死定了......”

李盎然小声嘀咕,“魔族都这么怕圣君,我竟然胆大包天骗了圣君这么多次......”

辜竹生都来不及捂嘴,李盎然就这么水灵灵说出来了。

李盎然倒吸一口凉气,偷偷拽住辜竹生的袖口。

“我完了...我居然骗过这种...”

话音未落便对上辛挽似笑非笑的眸子,那目光如霜刃般将他钉在原地。

“本君听见了,小盎然,本君有时间慢慢审你究竟骗了本君多少次。”

辛挽微笑着看着李盎然,刚曲指在李盎然额间轻弹,忽然听见楼阁木阶传来玉珏相击的清脆声响。

他抬眸,瞧见二楼凭栏处垂落青纱,青衣男子拿着玉骨扇望着自己。

“阿挽。”

这声轻唤裹着云霞酿的醇香飘下来,很是好听。

时幸只觉得自己的肺要气炸了,阿挽,阿挽,自己都未曾这么亲密喊过。

众人尚未回神时,辛挽己如流云般旋身跨过栏杆。

“本君当是谁这般放肆。”

辛挽斜倚在栏杆上,“夫人几日不见倒是更好看了。”

辛挽用指尖挑起那人下巴。

“阿挽说笑了,称呼水挼蓝就好。”

楼下传来茶盏碎裂声。

时幸死死盯着辛挽垂在对方膝上的银发。

他忽而看见辛挽倾身,指尖勾住那人腰带,整个人几乎要陷进青纱帐里。

“夫人今日熏得什么香?”

辛挽鼻尖贴近水挼蓝颈侧,“倒是比大婚那日更惑人心......”

水挼蓝执扇的手顿了顿,玉似的耳尖漫上薄红。

“阿挽若是喜欢,今夜......”

“嘘——”

辛挽指尖忽然抵住水挼蓝唇瓣,他勾着对方腰带,将人拽得踉踉跄跄跌进自己怀里。

水挼蓝目光掠过辛挽看着他身后的西人。

这西人,表情可谓丰富得很。

时幸一整个不开心,辜竹生一整个没头脑,李盎然一整个难以置信,也就莫惊春看上去淡淡的。

他的目光掠过时幸阴沉的脸色,在莫惊春平静的眉眼间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两个少年精彩纷呈的表情上。

辜竹生张着嘴活像离水的鱼,李盎然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水挼蓝轻笑,“方才见客人都跑了,还当是来了什么魔头,没想到是我们阿挽。”

“那群人胆子太小,见了本君就跑了,夫人此番唤本君有何事?”

“我点了一桌子菜,咱们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