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交谈后,辛挽终于明白水挼蓝为何给自己传信来这酒楼一趟。
水挼蓝原是幽冥鬼域的医圣,也是系统给辛挽的目标人物之一。
幽冥鬼域近日出现一种瘟疫,患者全身浮现红斑,三日内未服药,血肉就会溃烂。
更奇异的是水挼蓝解剖患者后,发现其体内还会生长一种血玉昙花,并且不断以溃烂血肉为养料。
最终,患者将会化作一滩血水。
而水挼蓝此番找来辛挽就是为了一起寻求解决方法。
水挼蓝研制的药物能够缓解患者,但无法根治,如今幽冥鬼域己经是人心惶惶。
辛挽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但之前为了完成与水挼蓝结为道侣的任务,己经欠了水挼蓝一个人情。
辛挽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
再加上他想试试是不是自己没有取得那七个人的真心再结为道侣,导致任务失败?
还是没有一个一个结为道侣导致任务失败?
根据系统提示说自己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辛挽认为他的任务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揪出后面的那个人,就得从这个任务入手。
因此,听完水挼蓝的阐述,分析完利弊后,辛挽决定去一趟幽冥鬼域。
“阿挽,多吃这个,你都瘦了。”
水挼蓝语调温柔,执筷夹了一块雪白的鱼肉,正要往辛挽盘子里放去,却被一双乌木筷拦在半空。
时幸面无表情地挡下那筷子,声音冷硬。
“师尊不喜吃别人碰过的东西。”
少年今日穿了件黑色劲装,衬得肤色白皙,此刻正绷着下颌,眼中暗含警告。
“就是就是,这筷子你都用过,一点都不卫生!”
李盎然立刻帮腔,杏眼圆睁,她手在桌底下拧了拧辜竹生。
辜竹生疼得龇牙咧嘴,连忙附和。
“对对对,太脏了,咱们都自己吃自己的。”
他揉着被掐的手臂,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李盎然。
另一半,莫惊春表面安安静静吃饭,实则识海里阿姐的声音不停。
【小春儿,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吃?惊鸿山庄没给你饭吃啊?】
【没看见那边都在争宠吗?你去勾引圣君!这吃完饭肯定就要睡觉了,争取和圣君睡一间屋!】
“咳咳!”
莫惊春突然被汤呛得满脸通红,阿姐的声音震得他脑瓜子嗡嗡响。
【快把领口扯开点!学学隔壁那个青衣狐狸精!】
“凉水,莫要把本君的小惊鸿烫着了。”
辛挽忽然推来茶盏,眼尾低笑。
他今日束着高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不像是活了300年,倒像是17、8岁的少年。
【啊啊啊!圣君都主动了!莫惊春你性冷淡啊!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李盎然时刻观察着辛挽,自然是注意到这边。
他默默为时幸感到悲哀,这情敌也太多了。
刚解决一个臭黄瓜,又来一个......
不过没关系,有我cp头子李盎然在的一天,幸挽党就有吃饱饭的一天。
李盎然眼疾手快地把整盘糖醋排骨推到辛挽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圣君吃这个!听说吃啥补啥!”
“哦?”
辛挽修长的手指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抬眼,“你觉得本君需要补骨头?”
辜竹生绝望捂住脸,大小姐你又要作什么妖?
李盎然疯狂摆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圣君这几天在魔域拆房子辛苦了,需要补身子......”
辛挽未置可否,只是缓缓夹起一块排骨。
时幸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截白玉似的手腕,首到碗里突然多出一块桂花糖藕。
“本君记得你爱吃甜的。”
辛挽单手托腮,眼尾微微上扬。
莫惊春的汤匙“当啷”掉进碗里,阿姐在他识海里急得跳脚。
【快给圣君盛汤!舀那个竹荪鸡丝汤!】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手忙脚乱站起来,汤汁溅在月白衣襟上晕开淡黄花痕。
“怎么总跟这碗汤过不去?”
辛挽忽然倾身靠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狼毫笔。
莫惊春屏住呼吸,看着那支狼毫笔蘸着汤汁在自己衣襟上勾勒。
辛挽竟蘸着泼洒的汤汁在他衣襟画了支墨兰。
“这样便好看了。”
笔尖不经意扫过锁骨,激起一阵细微战栗,“惊鸿公子觉得呢?”
李盎然突然把糖醋小排咬得咔嚓响。
莫惊春臭小三!
水挼蓝忽然往辛挽碟中放了个玲珑剔透的东西。
“用你喜欢的雪山寒玉雕的,尝尝荔枝冻可还爽口?”
时幸沉默着将剔好的蟹肉堆成小山,突然把碟子往辛挽面前一推。
蟹肉尖上颤巍巍立着个姜醋雕的小人,眉眼竟与辛挽有七分相似。
“姜醋驱寒。”
少年垂着眼睫,指尖还沾着蟹壳的碎金。
李盎然突然捂着胸口栽在辜竹生肩上。
“老辜,快给我输点灵力,本姑娘要被这满屋酸气腌入味了......”
窗外杏花被晚风卷进来,正落在辛挽发间。
众人目光灼灼,只见他忽然偏头一笑,那花瓣便悠悠荡荡,飘进了时幸的酒盏。
时幸垂眸,花瓣上细细浮现两行字——
「你是本君唯一的徒弟,与别人不同,不用争宠,本君也宠你一人。
本君和别人都是假玩,和你才是真玩。」
时幸将那花瓣拿起放在手心,嘴角不可控制地上扬。
少年将“假玩”和“真玩”这两个词,偷偷在心底念了好几遍。
可是知道一切后,你还会和我真玩吗?
想到这时幸的眸子黯淡了不少,因为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人对自己说他们就是假朋友。
他抬头,看向辛挽,辛挽朝他笑了笑。
“再闹下去,掌柜该来收掀桌子的赔偿金了。本君吃饱了,要去休息了,各位随意......”
辛挽说罢转身离开,可谓是乱红飞过秋千去,犹把青梅嗅。
李盎然一把拽住辜竹生的袖子,压低声音,“撩完就跑,这谁顶得住?”
顿了顿,她忽然眯眼,语气促狭。
“老辜,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别总这副傻样?”
辜竹生撇了撇嘴,不服气地哼哼。
“小爷现在这样挺好!再说了——”他斜她一眼,“成长都是伴随着痛苦的,李盎然,你心怎么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