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亲爱的,别这样,好吗?

“师尊,你确定我们两个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时幸问,辛挽不回答。

“师尊,你到底要拿什么东西?”

时幸又问,辛挽又不回答。

“师尊......”

“啪”一声,辛挽首接一巴掌扇了过去,他回头,瞪了一眼时幸。

“不说了?爽了?”

辛挽的脸颊因为情绪波动泛起薄红,书架阴影在他眉眼间投下错落暗纹。

倒像是从话本里走出的艳鬼,偏生眼尾那抹孤傲如寒山初雪。

很是好看。

时幸低下头,不说话,他确实有点爽了。

他低垂着头,喉结在瓷白的脖颈上轻轻滚动。

“被师尊扇巴掌也是好的...”

指腹蹭过发烫的嘴角,“比巴掌先来的是香气。”

“啪!”

时幸偏着头笑,血珠从破皮的唇角落下来,像朱砂点碎了白玉。

辛挽掐着他下巴扳回来。

“现在呢?”

拇指碾进他齿关,沾着血抹开艳色。

“比巴掌先来的是香气那是因为扇的不够重。为师扇得重些,你才知道疼。”

辛挽不再理会时幸,侧过身,躲开天地录中打扫弟子的视线。

此刻,两个烟雨舟天命之子正鬼鬼祟祟蹲在书架后。

辛挽扯下时幸一根头发,向其中灌入灵力。

辛挽当初选择本命法器时,司堇离说,按照自己的体质,选择剑是最好的,最能发挥自己实力的。

不过,他不喜欢剑,本能地排斥。

最终选择了古琴,以琴弦为刃,以天地为音。

一挑商音裂九霄,再捻徽调碎星辰。

辛挽很会用“线”这个武器,头发丝也是线,没有琴弦时他就用头发丝当武器。

可他不想扯自己的,所以谁在他身边谁就是那个倒霉蛋。

现在,时幸就是那个倒霉蛋。

辛挽两指捻着那根发丝轻轻一抖,灵力包裹的丝线蜿蜒着爬上三丈外的玉案。

碎心石腾空而起,落于辛挽掌心。

“师尊,掌门说过这碎心石整个烟雨舟所以人都能碰,只有你不行......”

时幸无奈开口。

“本君当然知道,若是别的东西,本君首接找师兄要就好了,何故在此偷偷摸摸。”

辛挽将碎心石握于掌心。

一个破石头罢了,辛挽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碰得,唯独自己不可以。

他也问过司堇离为何自己不能碰。

结果,司堇离说,“怕你当零嘴偷吃了。”

辛挽无语,自此再也不问。

思索间,一阵吵闹声贯彻整个烟雨舟。

辛挽朝着时幸挑了挑眉。

“待会给你看一出好戏,你去拿点瓜子,喊上掌门师兄还有所有烟雨舟弟子去山门口一起看戏,记得快些,不然就结束了。”

时幸愣神间,辛挽己经走远了。

辛挽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很是明媚。

还未走到山门口,只听一道声音,不,是好几道。

“还我们剑尊清白!”

“大骗子!还我们剑尊清白!”

“你个辛挽到处留情,坑蒙拐骗!无耻!下流!”

“天枢圣君功德无量,一下娶三个理所应当,你竟然一下娶7个!”

“......?”

辛挽没有说话,在一众剑阁弟子的目光下,足尖轻点,跃上一棵桃花树,斜倚在桃枝上。

桃花枝桠忽地簌簌颤动,万千花雨里藏有一抹惊鸿。

“聒噪。”

忽而,剑阁弟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本命剑竟都朝着辛挽的方向。

这是万剑朝宗的异象,是杀招。

只要辛挽手指轻动,这些剑就会反转方向,朝向剑阁弟子。

顿时,剑阁弟子的声音小了不少。

辛挽白玉指尖绕着半截青丝,正是方才从时幸发间拽下来的。

他的眸光越过一众弟子,看向人群中的剑尊何不宁。

何不宁长得剑眉星目,一袭蓝衣倒是衬得他气质不凡,长得倒是担得上剑尊一称。

辛挽眸光一沉,手中灵力翻转,强大的灵力围绕着碎心石。

只要他想,这石头便会立马化为灰烬。

辛挽给何不宁传了个音。

“让他们立马闭嘴,不然这石头立马会消失,他们也会消失,本君的耐心不多。”

何不宁没有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辛挽歪头用手比着倒计时。

三,二,.....

最后一个手势落下前,何不宁用手比了个禁言的手势。

一众剑阁弟子终于安静下来。

“诸君可知‘我见青山多妩媚’下一句?”

他广袖盈风,笑靥如三月春汛漫过堤岸。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辛挽终于从桃树上跳下来,他一步一步走向何不宁,带着无形的危压。

红衣逶迤拂过满地落英,辛挽停在何不宁面前,恰有花瓣落在他殷红眼尾。

方才还在斥责大骂辛挽的弟子顿时连看都不敢看他。

刚才敢那样,多半是仗着剑尊在此。

但真当辛挽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便控制不住发抖,谁不知道,这辛挽做事果断决绝,心狠手辣。

总之就是菩萨样貌,刹罗心肠。

辛挽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方才喊得最大声的弟子的下巴。

“天枢圣君功德无量,配的上婚嫁三人,我辛挽难道不配?”

他尾音拖得绵长,赤色衣决垂落如血瀑。

那弟子抖得不行,眼睛到处乱瞟。

辛挽轻笑一声。

“亲爱的,别这样,好吗?本君不好看吗?”

“好、好看。”

那弟子喉结滚动,不敢首视辛挽。

辛挽忽然凑近,吐息里带着桃花的甜腻。

“那你说说,本君这张脸可值得七次凤冠霞帔?”

辛挽捏住那人的下颌收紧,强迫对方首视自己。

“够了,辛挽。”

何不宁用剑鞘撞过来时,辛挽顺势松手,指尖残留的温度立刻被夜风吹散。

辛挽微微俯身,摸了摸那弟子的发顶。

“亲爱的,本君记住你了。”

辛挽将碎心石在两手之间抛来抛去。

“剑尊大人,你说这石头碎了,是你那些小弟子哭得大声些,还是......”

他忽然展颜一笑,春水般的眸子此刻淬着寒冰。

“还是你藏在后山禁地的剑魄哭得大声?”

辛挽本想把这碎心石交给何不宁,二人就此别过。

毕竟,让这七人答应自己的求取时,就属何不宁最麻烦,费了他很大的心力,辛挽不喜欢这样一个木头一样的人。

可是这人竟然带着剑阁一众弟子对自己污言秽语......

辛挽忽然不想就这么轻易把碎心石交给何不宁。

他辛挽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辛挽,辛挽,我心匪水,不可挽也。

没有人比辛挽更配这个名字。

辛挽忽然松手任碎心石坠向深渊,却又在众人惊呼中,旋身接住灵石。

“剑尊大人,本君改主意了——”

“待你跪着把藏在剑阁禁地的剑魄跪着送来,本君再考虑这破石头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