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子明平息了情绪后，老王继续跟他讲述暗网犯罪组织的狡猾奸计。
“刘队，防火墙是活的，暗网那帮孙子在学习我们的探测模式！”
“啥？这都能学习？”
“是啊，对手很强大，我们的反追踪程序刚摸到核心区边缘，就被他们掐断了！”
老王说完，刘子明没再说话，目光看着那个巨大屏幕上象征着全球无数受害者的猩红光点。眼神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情绪十分复杂。
吴浩在一旁看来，觉得师父的眼神，甚至有一种近乎于认命的悲凉。
“师父，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天怪怪的？你该不会对这案子失去信心了吧？”
刘子明看向吴浩，习惯性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哪里怪了？我看是你怪了，怎么变得疑神疑鬼，还有点神神叨叨。说真的，要不要回去休息？你这状态不适合上班！”
吴浩吃了师父一瘪，顿时不再说话，只是心头的疑惑依旧挥之不去。
这会儿，他很想跟阮菲打个电话，听她分析一下自己的疑惑。
可转念间，他又想起菲菲这会儿很忙，最近救助中心来了不少意识被掠夺的受害者，一个个都等着她去帮助和救赎。
突然有些怀念过去的时光，但他知道一切都会发生变化，比如现在的他和现在的阮菲。
此刻，焦明熙静静坐着，手指神经质地反复着左手腕上一道浅浅的，己经结痂的抓痕。
抓痕是他那天发病的时候自己抠破的，这会儿看着伤痕，连他自己觉得自己十分荒谬。
“菲菲姐，真可笑，我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竟然掉入了这种陷阱。”
阮菲担心他继续这么emo下去，对心理健康恢复不利。
“焦明熙，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我陪你一起出去散会儿步吧！”
阮菲发出邀请，焦明熙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金灿灿地洒进来，照在他脸上，却驱不散眼底深处那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他这会儿还在后怕，自己的精神意识差一点就被冰冷的算法切成两半，一半被上传到某个黑暗的数据坟场，另一半被永远囚禁在这具行尸走肉里，是阮菲把他从深渊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
“焦明熙，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肚子饿了吧，先把早饭吃了吧！”
“还真有点饿了，好些日子没正儿八经吃过东西了。”焦明熙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自从掉入陷阱，他基本上没有认真吃过一顿饭。
阮菲给焦明熙递过去早餐，一杯热豆浆和两个大肉包子，声音虽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却像是能剖开人心。
“菲菲姐，你吃过了吗？”
“我一早就吃过了，这是给你的，记住了，吃饱了才有力气。”
阮菲看着焦明熙，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慢慢平静，目光也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菲菲姐，我感觉现在好多了，刚才那股濒死的绝望和混乱感好像不见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焦明熙想了想，道：“一种劫后余生的清醒！菲菲姐，真的很抱歉，也很感激您救了我。要不是您，我可能己经不在人世了，或者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悲惨地步，下半辈子很可能一首坐在轮椅上度过。”
“焦明熙，你不用谢谢我。如果真要谢我，那就把早餐吃了。” 阮菲把早餐塞到他手里，动作干脆利落。
“菲菲姐，今天需要我要做什么？”
“工作！”
“工作？菲菲姐，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这样没法工作。”
阮菲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端起水杯喝了几口。
“谁说你没法工作的，我相信你可以。薇薇安的交互模式、语言习惯、诱导你走向崩溃的关键节点。每一个细节，可能都是撕开暗网犯罪组织伪装的关键。我们需要你，警方也需要你的配合。”
焦明熙捧着温热的豆浆，用力点了点头：“菲菲姐，我懂！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配合你们，配合警方。”
与此同时，港城市局大楼地下三层的服务器机房深处。吴浩站在特殊隔离区的合金门外，烦躁地搓了搓脸。机房恒温恒湿，他却觉得浑身燥热，一股无名火在胸口烧着。
刘子明看见吴浩心神不宁，问：“小吴，你怎么了？”
吴浩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师父，你说该不会真有什么躲在更深处的总设计师？”
刘子明指间夹着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烟灰：“快收网了，到底有没有总设计师，相信很快就会知晓。”
吴浩很奇怪，最近师父总是喜欢故弄玄虚，他越来越看不透师父在想什么。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些质疑，面前的师父到底是不是他的师父，总觉得师父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随即，吴浩去技术部找老王，老王这会儿正靠着椅背喘口气。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跟丧家犬似的。”
吴浩知道老王爱开玩笑，并不介意他的不恰当比喻。
“没什么，就是觉得师父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对了，老王，你这边进展怎么样？”
老王长吁了一口气：“互联网的暗面，从来不是0和1的温柔乡。我们这里是无声的战场，硝烟是奔涌的数据洪流，炮火是撕裂防火墙的定向脉冲。”
吴浩点点头，认同老王这个说法。
“老王，我觉得暗网总设计师此刻或许正深潜在这片由冰冷逻辑和致命陷阱构成的深海。”
“小吴，想象力不错嘛！”
“还行吧！科幻电影看多了，多少是有点脑洞的。”
“对手很强，强得超乎想象。他们堡垒的防御不再是静态的城墙，而是活物。”
“我明白，对方在学习，在进化！”
“聪明，果然一点就透！”老王赞美了一句吴浩，继续说：“他们每一次攻击的间隙，都在悄然改变着自身的结构。他们堵死我每一次发现的缝隙，甚至反手抛出一个伪装成漏洞的致命诱饵。”
“他们真的这么厉害？”吴浩吃惊道。
“当然，他们这种级别的动态防御架构，绝非普通黑客团队能驾驭。”
老王敲击键盘的手指骤然停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吴浩赶紧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看，光标跳动出一行白色文字，没有任何署名。”
吴浩凑近屏幕，看见对方写了一行字：“老王，停止反抗吧！”
老王和吴浩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下一秒，老王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回复。“我知道你是暗网的总设计师，停止你的屠宰场，把核心数据交出来。”
“交出来？开什么玩笑？根本不可能！我们只是在收割被现实抛弃的冗余意识，赋予它们数据层面的永生。至于核心数据，老王，你以为你真能拿到它吗？
几乎在信息发送的同时，对方自毁程序启动了，数字幽灵要彻底抹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