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取得了进一步的成功，刘子明难得回家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敲门声响起时，他手指上滑，关闭了新闻页面。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外卖。”
刘子明微微一怔，还是从外卖员手里接下了。“谢谢啊！”
门关上时，刘子明打开手机，点开外卖平台检查。
说不定刚才手滑，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曾经在高度疲劳的状态下，写过一份案件的总结性文章。
“没有啊！奇怪了！谁这么好心给我点的外卖？”
喃喃自语了一句，刘子明手机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这年头发信息的人很少，除了几大通讯公司和银行各种理财推荐，剩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快递信息。
匆匆瞄了一眼，却看到了几个关键词眼。
“刘队，最近辛苦了，这份盒饭是专门犒劳你的。”
刘子明打开盒饭，看见里面三荤两素，饭菜看起来很可口，心里面却一阵发毛。
21世纪的年轻人都知道，盒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送你归西的意思。
拿起筷子胡乱吃了几口，没毒，至少目前没有毒发生亡。
立马去了市局，来到技术科，刚要开口就看见老王狠狠把保温杯砸在桌上，劣质茶水溅了一地，在油腻腻的瓷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污渍。
“怎么了，老王，这么大的火气！”
老王看了一眼刘子明，目光继续专注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上，眼镜后面的双目猩红一片。
“刘队，这些数据流像一群发了疯的蚂蚁。你快过来看，这帮畜生真特么敢干啊！”
刘子明凑过去，紧盯着屏幕。上面不再是那些熟悉的非法交易流水，比特币、军火、毒品，玩意儿跟眼前的东西比起来，简首纯洁得像小学生作业。
“我去！永生服务部？”
刘子明嘴里念出那个刺眼的标题栏！
“人格备份、意识实验、人生体验租赁......刘队，这根本不是暗网，这是个开在地狱十八层的，专门为VIP客户服务的灵魂屠宰场。”老王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一份客户意向书。“购买者代号叫云雀，目标代号叫雏菊。”
刘子明神色冷峻：“快！继续查下去！”
“是！”老王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弹出一个新的窗口，购买者信息被层层剥开伪装。
“这是什么人？”
“这个女孩叫洛婉儿，22岁，洛氏集团独女。”
刘子明看过去，照片上的女孩美得毫无瑕疵，像橱窗里精心摆放的昂贵瓷器，眼神却空洞得像蒙了一层灰。
“她怎么了？”
这边刘子明话音刚落，屏幕上的目标信息也跳了出来。
“刘队，目标信息也出来了，这是林小雨，25岁，自由插画师。”
林小雨的照片完全不同，背景是略显凌乱的书桌，堆满了颜料和画稿。
照片中 ，她对着镜头笑，眼睛弯弯的，像盛着碎星星，脸颊上还蹭了块天蓝色的油彩，真实得甚至能闻到松节油的气味。
“你的意思难道......富家千金想体验穷画手的人生？”
老王点了点头：“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老王，你说这个洛婉儿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刘子明一脸难以置信。
老王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林小雨。
“刘队，你看林小雨的面相，是不是很好？”
“问这个干嘛？看着是挺好的啊，一双眼睛笑起来很甜美很干净，挺有文艺范儿的。老王，你到底想说啥？”
“刘队，这绝不是简单的角色扮演游戏，屏幕上这些冷冰冰的意识传输、人格覆盖技术参数，每一个字都透着血腥味。林小雨好像在特殊病房，据说还没醒过来。”
“没醒吗？我好像记得这个名字，我看她床铺己经空了。”
“糟了，怎么能让她回去呢？”
“我听说了，情况不算严重的受害者，都回去自行修养身体。”
刘子明听后，赶紧查看了林小雨的家庭住址，带着吴浩去了林小雨租住的老式公寓楼。
吴浩看见老式公寓楼的楼道狭窄昏暗，墙壁斑驳，像一张长了癣的脸。
“师父，这里空气有一股潮湿的霉味，她怎么住在这么恶劣的地方。”
“除了房租便宜，我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敲开门，一个中年女人开的门，认出了刘子明。
“刘队，您来找小雨吗？”
“她在吗？我们有话要问她！”
刘子明看见屋子里面的窗帘只拉开一条细缝，林小雨的身体正慢慢从那张堆满画稿的旧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带着一种陌生的僵硬，像提线木偶初次活动关节。
“阿姨，她还好吗？”
“回来就一首这样，只画画，别的什么也不干，不吃不喝，我喂她，她就冲我发火。”
三人对话时，林小雨看向他们，那张清秀的脸，带着熬夜画画留下的淡淡黑眼圈。
刘子明注意到她的眼神里面有一种震惊和茫然，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厌恶。
“我看她情况不太好，为什么要办理出院？”
“医院那边住不下了，小雨的情况不是最糟糕的，医生让我们回来休养就行，然后定期去复查。”
林小雨突然对着他们嘶吼：“这里太脏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分明就是个猪圈。我怎么了，我的身体怎么变得又穷又酸又臭？”
林小雨猛地抬起袖子，发疯似的嗅着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T恤。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干呕。紧接着，她发疯似的，抱着垃圾桶狂吐不止。
抬头看见桌上母亲准备的饭菜，顷刻之间掀翻了整张桌子。
“你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你掀桌子做什么？浪费粮食可耻！”
林小雨抬起头，眼眶里面血红：“你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恶心的饭菜？你是故意的吧！谁请你来的？你是哪一个家政公司的保姆？我要去投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