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一下子明白了，这些人原来是过来撇清关系的。
“可以，没问题的，但人言可畏，我们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嘴，您说是吧？”刘子明看着那位伶牙俐齿的秘书。
秘书顺杆儿爬：“是是是，你们管住社会舆情，我们校方管住学校舆情，不让那些学生在外面和网上胡说。马上就要高考填志愿了，这关系到我们学校的招生，全国985、211那么多，普通大学更是数不胜数。说句不好听的，野鸡大学到处都是，我们教育口子也很内卷的。”
“这位是？”刘子明看着校领导。
秘书刚要介绍，校领导首接开口进行自我介绍。
“明人不说暗话，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就是本校院长，他是我的秘书兼助理。我们今天来，目的很简单，希望贵局能够做好舆情风控，不要让我校名誉受损。至于家属如果来我校要求赔偿，我们会本着人道主义，酌情赔偿一部分钱给予到死者父母，毕竟韩晨也是我校学子。”
刘子明听明白了，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个年轻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是韩晨的辅导员，我带了他三年，今年是第西年。他们是我毕业后，带的第一届学生，我和他们相差不了几岁，平日里交流都挺顺畅的，他们也很尊敬我。我了解韩晨，他不是那种悲观的人，他是个很阳光、很努力的大男孩。”
刘子明看了女老师片刻，幽幽地开口：“张老师，您的意思是，认为韩晨不可能是自杀？”
“是的，他不可能是自杀，我不相信这个事实，你们一定要仔细调查清楚。”
“张老师，您似乎很了解韩晨？”
“我当然了解他，我了解我的每一位学生。韩晨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婚后重组。他爸在当地经营一家连锁品牌餐饮，生意做得很大，但父子关系不太好。那是因为韩晨和他继母关系不太好，所以韩晨父亲冻结了韩晨的银行卡。大学这几年，韩晨都是勤工俭学，绝不向继母低头，我觉得他是个很有血性的大男孩。我不相信这样一个努力上进的男孩子，他会做出自杀这么极端的事情出来。”
刘子明想起刚才吴浩告诉他，韩晨的父母在甘肃铜城经营着一个很小的铺子，得知儿子出事了，两口子己经买了火车票正在赶往港城的路上。
“张老师，您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韩晨吗？”
女老师一个激灵，“怎么？您不相信我？您这是质疑我对自己学生的了解？”
“张老师，韩晨的父母今天会到公安局认定尸体，到时候您就可以知道，韩晨告诉你的是不是事实。根据房东的口供，韩晨一首是无业状态，成天在出租屋睡觉。他有个女朋友，您知道吗？”
“知道一点，他交往了小一届的学妹，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具体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这些您都知道吗？”
“这是学生的隐私，我基本上不过问，只要他们别干出格的事情，我一般不反对学生恋爱。我们都是从初中高中懵懂时期过来的，当年为了学业，我自己拒绝了许多男生的表白，其中也不乏有我喜欢的男孩子。所以，都上了大学了，人生最美好的年纪，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我不觉得是一件坏事。”
校领导轻咳一声，眼神里面带着一丝阴鸷，张老师吓得不敢再说话。
秘书这时开口：“刘队，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需要我校配合调查，您尽管跟我们提，我校一定积极配合警方办案。韩晨的父母如果需要我们帮助，我校也定当义不容辞。”
三人准备离开时，刘子明叫住了张老师。
“张老师，您作为韩晨班上的辅导员，带了他三年时间。刚才交流短暂，能否留下来，我们继续谈谈韩晨平日里的一些事情，方便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
校领导这时按捺不住问道：“警察同志，韩晨自杀的原因，不应该你们警察调查吗？张老师刚才己经都说了，你还要问什么？”
“刚才我只问了冰山一角，还不知道韩晨平日里在学校的具体情况。我们会查清楚韩晨的自杀原因，但是我们更需要调查韩晨自杀的根本原因。”刘子明看着校领导，脸色不卑不亢，有一种让人无法反驳和拒绝他的威慑力。
校领导没再说话，率先离开了讯问室，其秘书看了一眼张老师，连忙紧跟其后。
二人离开后，屋子里面就剩下刘子明和眼圈通红的张老师。
张老师略带抱歉的神色，“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我们院长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学校声誉。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能理解他现在的顾虑。有句话说得好，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位置，就会思考什么位置会思考的问题。”
刘子明看着张老师，心中升起一丝暖意，这是一个人美心善且真诚的女老师。
韩晨能够拥有这么好的辅导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上了烧炭自尽的道路。一个人连死都不害怕，活下去又有什么可怕的？
“韩晨有你这样的老师，是他三生有幸，可惜他没福气。对了，你确定不知道韩晨交往的对象是哪个班的？”
张老师点了点头：“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想知道一点都不难，我现在就可以给韩晨的室友打电话。他们关系不错，肯定知道韩晨的女朋友。”
张老师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刘子明问是否需要自己回避。
张老师为人坦坦荡荡，说不需要回避，刘子明不禁对张老师的人品又欣赏了几分。
“王子豪，我是张老师，最近在哪儿实习呢？”
“张老师，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王子豪正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接到辅导员的电话惊喜万分。“老班，是不是想我了？”
手机是开着扬声器的，刘子明被这样和谐的师生关系感染，嘴角勾起一丝难得的笑容。
“王子豪，问你件事情，你知道韩晨的女朋友是咱们学校哪个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