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阎家……
阎埠贵耷拉着脑袋从学校回来，一进家门就把手里的备课本往桌上重重一摔。
“啪！”
声响在小屋里炸开。
三大妈正在纳鞋底，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当家的，你这是抽什么疯呢？”
阎埠贵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比锅底还黑。
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抽疯？我倒是想抽疯！”
阎埠贵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断了几次腿又粘上的眼镜，跟着抖动，差点都要掉下来了。
“我快要被气死了！”
“到底怎么了？学校领导又找你麻烦了？”
三大妈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问道。
“麻烦？何止是麻烦！”
阎埠贵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
“教育局的通报下来了！说我……说我昨天去搞和沈建军婚事的行为不端，有损人民教师形象！”
阎埠贵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记大过处分！工资……工资给我降了十块钱！”
“啊？！”
三大妈惊呼出声。
十块钱对他们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那能买多少斤棒子面啊！
阎埠贵的工资27块5，本来就低，抠抠索索的勉强能过着日子。
每月扣掉10块，那就只剩下17块5了，全家老少都指着这点工资过活，扣掉10块还怎么活？
“怎么会这样？不就是跟着一大爷去了东大街走了一趟吗？怎么就闹到教育局去了？”
“还不是那个挨千刀的易中海！”
阎埠贵咬牙切齿，一提到易中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都怪易中海！是那老王八蛋撺掇我去的！”
“说什么关心沈建军，让女方家好好了解了解！”
“还说什么事成之后给咱家老大解成介绍工作，再给我两块钱跑腿费！”
阎埠贵越想越气。
当初易中海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人多显得院里重视，说什么他是老师文化人说话有分量。
结果呢？
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了一身骚！
那两块钱跑腿费，易中海提都没提！
现在连他易中海自己工作都没了，上哪给他家老大阎解成介绍工作去？
“这个易中海，真是个扫把星！”
阎埠贵捶着桌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倒霉还非得拉上别人！”
“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信了那老狐狸的鬼话！”
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这次的损失太大了。
这笔账必须算在易中海头上！
“不行！我得找那老东西算账去！”
阎埠贵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哎，老头子，你可别冲动啊！”
三大妈连忙拉住。
“那易中海现在也不是好惹的，听说工作都被开除了，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我管那他好不好惹，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阎埠贵一把甩开三大妈的手，气哼哼地冲出了家门，首奔中院易中海家。
此刻的易中海，正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
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天气挺好的，为什么他心里就这么沉重呢？
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十分狼狈。
没了工作，没了收入，连在院里管事的身份都岌岌可危。
易中海感觉自己的人生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老易你得给我个说法！”
阎埠贵人未到，声先至。
易中海闻声，目光下移。
看到怒气冲冲的阎埠贵，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现在心情极差，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
“老阎，你发什么神经？”
易中海没好气地说道。
“我发神经？”
阎埠贵几步冲到易中海面前，指着鼻子就骂道。
“老易，你、你你个王八……！你还有脸说我？”
“你这次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要不是你叫我去沈建军那里闹，被上级部门处罚，能被降10块钱工资吗？”
易中海一愣，听明白了。
“我害你？哼，老阎，你说话可得凭良心！”
“当初是谁自己贪图那两块钱跑腿费，巴巴地跟过去的？”
“现在出了事，倒会赖到我头上了？我工作也丢了，我找谁说理去呀？”
“要不是你花言巧语骗我，我能去吗？”阎埠贵气得跳脚。
“你说什么给我家解成介绍工作，现在呢？工作呢？啊？你倒是说说啊！”
“哼，阎解成那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
易中海冷笑一声，气头上，也不再管顾往日情分，毫不客气地揭短。
“就那小子那样的，哪个厂子敢要？”
“你……”
阎埠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易中海，你少给我扯开话题！”
“我告诉你，因为你，我被教育局通报批评，记大过，还降了十块钱工资！”
“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关我屁事！”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
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被阎埠贵这么一闹，更是火上浇油。
“是你自己倒霉，活该！”
“有本事你去找沈建军算账去，找我撒什么野！”
“我找沈建军？我先找你这个罪魁祸首！”
阎埠贵彻底被激怒了，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了。
伸出手就去推易中海。
易中海本来就受了伤，被这么一推，险些摔倒。
顿时怒火攻心。
“阎老抠！你还敢动手！”
一把抓住了阎埠贵的衣领。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头，就这样在院子里扭打起来。
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嘴里还骂骂咧咧。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哎哟！我的老腰！”
阎埠贵毕竟是拿笔竿子的，人又瘦弱，哪里是干力气活出身的易中海对手。
很快就被易中海按倒在地。
但阎埠贵也不甘示弱，手脚并用地在易中海身上乱抓乱挠。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一大爷和三大爷打起来了！”
院子里的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
许大茂更是搬了个小板凳，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哎，三大爷不行啊，这身子骨太弱了！”
“哟，一大爷这下手也不轻啊，这是积怨己久，总爆发了？”
秦淮茹和贾张氏也站在自家门口。
秦淮茹一脸着急。
贾张氏昨天被沈建军用力甩了一巴掌，半边脸也是肿的，此刻看着哄骗他过去挨揍的易中海，恨恨说道：
“活该！狗咬狗一嘴毛！”
“让这两个老东西斗！斗得越厉害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