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受伤了,现在在我家里。
十二身子一颤问:“姑娘知道我家谢主管在哪里吗?”
李鱼:“你家公子,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十二把斗笠往上又抬了抬,露出了一张受伤的脸,低声说:“我家公子可能受伤了,现在我也找不到他。”
李鱼:“你可以跟我去把黄蜂抱走。”
十二沉吟片刻:“还得麻烦李姑娘照看黄蜂几天,等我找到我家公子了,我马上去领黄蜂。”
李鱼点头答应。
十二道谢后,大步离开了。
李鱼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缓过神来,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小姨,小姨……”春丫摇晃着李鱼的袖子叫道。
“嗯,走吧,我们回家了。”李鱼拉着春丫的手往回走,她有些心神不宁,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复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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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姐家借恒丰钱庄的银子还清来,但乔家其他的兄弟都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只能又续借恒丰钱庄的银子。
乔老太病了一个月才好,她咽不下这口气,但又没办法。
乔老太去县里买东西,给县里唯一的亲戚乔木匠带了点家里种的地瓜土豆子。
乔老头和乔木匠是本家,以前乔老头跟着乔木匠的爹做活儿。
后来,乔木匠家去县里开铺子了,乔老头没跟着去,就在家里种田了。
当时跟着乔木匠爹走的那些人,现在都成了管事的了。
乔老太懊悔了好多年。
她去了之后,和乔木匠客套了一阵,说了些家长里短的,开始说自家的糟心事。
“我家老大媳妇是个混不吝的,他爹临死前,老大跪在他爹床前说,长子为大,家里的欠下的外债他带着弟弟们想办法还。
可他爹一死,老大媳妇就吵着要搬出去单过,我家大木憨厚老实,拗不过媳妇就跟着出去了。
欠下的债他们一点都不还了,几个弟弟只能饮泣吞声地还债,我老婆子命苦呀!”
乔老太说着,挤出来几滴眼泪。
乔木匠的气不打一处来:“乔大木老实本分,怎么找了个不说理的婆娘,是哪村的呀?”
“大石村李家,李家西个姑娘,个个混不吝,媳妇过了门才知道的,我也是个心软的,她来了生了一双儿女,我不忍心把她休了!”
乔木匠一愣惊讶地问:“她爹是在县衙里当个闲职,会读书写字?她们娘几个在镇上开了馄饨铺子,还卖什么点心,沙琪玛!”
“正是,乔大兄弟,她爹是个读书人,你说怎么能养出这样的闺女?”乔老太抹着眼泪说。
乔木匠一听可找到正主了,气的首咬牙。
乔夏吃了徐二郎送过来的沙琪玛,肚子疼了三天三夜,没办法只能找了家里的府医来看。
府医给开了药,刚刚服下去。
让他更气的是,闺女还未出阁就有身孕的事,恐怕会被传出去,那岂不是丢了乔家的脸面。
乔木匠真是天真了,他不知道的是,乔木匠闺女怀孕的事儿,街上的婆子都知道。
他昨晚上想了半宿,这是不是徐家和李家合起来欺负乔夏。
徐家是退了李家的亲事,才和乔家结的亲。
他长叹一声,也是自家那不争气的闺女,怎么就和那徐家二郎搞到了一起。
不管是谁,只要让他乔木匠心里不痛快,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他捏紧了拳头目光同情,却说的咬牙切齿:“嫂子,我哥不在了,你带着几个孩子不容易,你要有个婆婆的架势,怎么任由老大媳妇胡作非为?
咱家乔大木人长的好,吃苦耐劳,再找个黄花大闺女也不是难事,我家宋管事他儿子上月刚把媳妇休了,马上娶了个大闺女,新儿媳没得挑,对公婆恭恭敬敬。
你老大媳妇欺负男人,这可不是咱乔家人的传统,咱乔家人男人顶天立地,让女人骑在头上算什么。”
乔老太像是被炮弹击中了一样,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目光凛凛地说:“大兄弟说的对,我这回家把那败坏门风的女人给休掉。”
“嫂子,你等等!”乔木匠又转向一边的小伙计说,“你让夫人从库房拿两匹布来。”
小伙计一溜烟地跑了。
不一会儿,乔老太抱着布,雄赳赳地气昂昂地出了门。
她破天荒地坐了一辆马车,一路上催促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车夫被催的心烦冷声说:“回家赶死去吗?”
乔老太和车夫骂骂咧咧了一路。
刚到村口,她就跳下了马车,回家放下布,叫上老二,老三媳妇就要去老大家。
“娘,咱们去什么呀?”乔二木媳妇问。
老三媳妇也瞪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婆婆。
“咱们不能让老大媳妇骑在你大哥头上拉屎!”老太太怒道。
老三媳妇问:“啊,她都拉了多少年了,您怎么现在才管?”
她又看看炕上放着的布问:“谁给了您这么大的底气,布从哪里来的?娘,咱家是不是傍上有人钱人了?”
“有钱人倒是有钱人,但不是傍上的,那公爹和那乔木匠交好了多年,乔木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送了些红薯,人家给了两匹布。”
老太太满眼放光,兴奋不己。
“娘,那休大嫂是……”老大媳妇还是不懂。
“是她挑拨着你大哥不给咱们还钱,现在弄的咱们一屁股债,可怎么还,天天吃糠咽菜的,我那几个儿子都出去扛大包了,你大哥一家吃香喝辣的,一点都不顾着咱们。”
乔老太脸上的兴奋褪去,一脸的尖酸刻薄。
三儿媳一听,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二儿媳拉住婆母说:“咱们自己不行呀,得叫上里正过去,拿着笔墨纸砚,当场就写下休书,把那娘们给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