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一:倒悬药庐
月昭华指尖刚触到复活的试药人,那具躯壳便化作青烟消散。地面焦土翻涌如浪,数百具死而复生的躯体破土而出,瞳孔燃着赤焰,口鼻吞吐的却是青冥独有的碧麟毒雾。
"别碰他们!"云涯掷出浑天仪残片,在空中结出九宫禁制,"这些是因果逆流的残影..."话音未落,某个试药人突然抓住他的脚踝——接触处皮肤迅速石化,诅咒般向膝盖蔓延。
星枢的星辰图卷过,斩断那只手臂。断肢坠地竟变成青玉药杵,正是药王谷圣物。"青冥在炼人丹。"他拂去鹤氅沾染的赤焰,面色比月色更冷,"用活人试药,以毒转灵,这手法倒是愈发精进了。"
玄阙嗤笑着捏碎扑来的试药人天灵盖,黑雾中浮出株并蒂莲:"药毒共生体?有趣。"莲花在他掌心急速枯萎,结出的却是带刺果实,"看来你的好师尊,三百年前就给你种了株情花蛊。"
月昭华绛宫穴剧痛更甚。破碎的记忆翻涌:青冥执伞立在药田,将粒金丸喂入她唇间。那日的雨是倒着下的,雨滴从地面升向云层,而自己腕间的镇魂印正是在那时烙下。
"小心!"
云涯突然抱住她旋身疾退。原处地面钻出碧麟藤蔓,毒刺擦过他颈侧,瞬间腐蚀出白骨。少年喉间发出破碎笑声:"阿姐的腰...比三百年前细了些。"
场景二:记忆污染
星辰图骤然展开万丈星河,却见白虎星位空缺处浮现药王谷地貌。星枢并指划破掌心,血珠凝成星轨:"昭华,启阵!"
月昭华剑指刚起,惊觉灵力运转轨迹颠倒。本该唤出的诛魔剑阵,此刻却召来漫天彼岸花。殷红花瓣触及试药人瞬间,那些怪物竟齐声诵起《药王经》,梵音混着毒雾侵蚀结界。
"屏息!"玄阙魔纹漫过脖颈,右掌幻化出白骨刃斩破音浪,"药毒入魂,听过此经者七日内必成丹奴。"他左眼突然泛起星枢的湛蓝灵光,语气陡然一变:"西南巽位,破阵眼!"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同一躯壳中撕扯。月昭华望见玄阙背后浮现重影——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将婴孩按进丹炉,炉火映出星枢的侧脸。这是...青冥的记忆?
五蕴琉璃心骤然发烫。当她再睁眼时,掌心己按在玄阙后心。混沌灵力涌入对方灵脉,竟在魔气中扯出段晶莹剔透的骨片——与她胎记纹路完美契合。
"原来你早就..."玄阙魔瞳赤红如血,周身爆开滔天魔焰。烈焰却凝成冰晶,将扑来的试药人冻成琥珀。
地面突然裂开深渊。青冥的碧麟鞭缠住月昭华腰肢向下拽去,鞭梢鳞片割破她手腕。鲜血滴落处,竟开出朵与玄阙手中相同的并蒂莲。
场景三:往生残卷
下坠持续了仿佛千年又似一瞬。
月昭华跌坐在青铜药鼎中,鼎壁刻满扭曲人像——正是试药人死前的模样。青冥的白衣浸在血色药液里,手中《神农百草经》正吞噬着活人魂魄。
"你来了。"他指尖抚过鼎内铭文,每个字都在渗血,"三百年前你为我试药时,这鼎还装不下你。"
记忆轰然炸裂。月昭华看见年幼的自己被铁链锁在鼎中,青冥将各色毒液倒入鼎内。皮肤溃烂又愈合的剧痛真实再现,而鼎外传来星枢与玄阙的厮杀声。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最好的药引啊。"青冥撕开衣襟,心口处跳动着琉璃碎片,"五蕴琉璃心本该是我的。"他突然咳出带金粉的血,"不过现在,我要你帮我取回另半块太初玄晶。"
鼎内药液沸腾。月昭华腕间银铃齐鸣,震碎青铜鼎的刹那,她望见云涯正在鼎外以血绘阵。少年脚下躺着星枢的断臂,掌心还攥着星辰图残页。
"阿姐,这是第十七次轮回。"云涯笑得凄艳,胸口插着那截束发绫,"每次你选择救他,我就会死在这里。"
场景西:骨铃惊魂
虚空裂缝中突然伸出白骨之手。玄阙半身浴血踏出,魔纹己蔓延至左脸:"玩够了吗?"他捏碎青冥的碧麟鞭,碎片刺入云涯心口,"把魔骨还来!"
月昭华颈间突然浮现青紫指痕——来自三百年前的自己。五蕴琉璃心映出西重幻影:星枢在绘制星辰图时剜取她肋骨,青冥在种蛊时埋下琉璃碎片,云涯在血书中篡改她命格,而玄阙...正在另一个时空将匕首刺入她心脏。
"够了!"
混沌灵力失控爆发。听雪阁开始逆向生长,瓦砾重聚成砖,鲜血倒流回伤口。试药人化作药渣消散,而众人腕间同时浮现骨铃——正是虚时晷的组件。
星枢的断臂突然抓住月昭华脚踝,在地上写出血字:【莫信云涯】
青冥的药鼎碎片凝成箭头指向西方:【玄晶在魔域】
云涯垂死的身体化作天机卷残页:【杀星枢可得解】
而玄阙魔角正在她掌心发烫,浮现出最后一条预言:【吻我】
当月昭华本能地后退时,西道声音同时在耳畔响起:
"你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