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订婚宴后，许晓星对田晶晶刮目相看。
“晶晶你也太刚了吧！没想到你会这么勇，当场发飙。你都不知道那天孟凌的表情有多难看！
“也是哦，你是红心女王啊！就该这么飒！
“连着两天孟凌都没敢来上班。今天早上见她，灰头土脸的。听说订婚这事己经吹了，哈哈哈！
“现在你跟尚总的事传得整个创业园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是尚总对不起你。
“唉。尚总这样实在太不厚道了。开公司就开公司，干嘛老拿男女感情做文章？
“不过，晶晶。你千万不能就这样离职。我们大家都为你抱不平。你为至尚服务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白白走掉！”
田晶晶听完许晓星发来的一大串语音，一时不知怎么回复。
不能就这么走吗？
离职手续一首拖着。因为下家也没找妥。
许晓星又问：“话说晶晶，现在你什么打算呀？”
田晶晶回答：“我还在投简历呢。”
许晓星说：“你别给人打工了。干脆自己当老板吧！”
田晶晶一愣。
自己当老板？
一没钱，二没人，三没技术。凭什么？
她愁眉紧锁。
脚边的机器狗炮筒一转，炮口对准她的脑门。
田晶晶赶紧矮身一躲——晚了。
一道激光疾射而至，准确烧死了她脑门前的一只苍蝇，还有她的一小撮刘海。
“我谢谢你！”
*
田晶晶早起去超市。在小区门口的花坛里，下面遭遇一条古怪的哈士奇。
那狗一上来就咬她的衣角，拖着她往路上走。
田晶晶本来就怕狗，被它吓得不轻，一叠声地叫死狗快滚。
哈士奇松了口，却一路紧跟，一会儿冲她摇头摆尾，一会儿冲她呜呜叫。
叫得很可怜，倒不像有恶意的样子。
狗子有点邋遢，狗腿沾了泥巴，皮毛脏兮兮，像流浪狗。
可仔细一看，脖子项圈有黄铜圆章有定位器……慢着！
这不是苟启的狗吗？
“苟富贵！你怎么跑出来了？”
田晶晶一唤它的名字，二哈立刻兴冲冲抬起两条腿想往她身上扑。
田晶晶赶紧后退，“你冷静。”
没拴狗链，皮毛很脏，貌似从家里跑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田晶晶引起眉头。
田晶晶拿手机拍了张苟富贵的照片，点开苟启微信。
“你的狗不知怎么跑我小区来了，快把它带走！”
苟启没有回。
他们那天吵得太狠了。如果苟启屏蔽她，那也不奇怪。
扔下不管吗？流浪狗是会被打狗队首接捉走的。
苟富贵可怜巴巴地蹭过来，用脑袋拱她的腿，又抬头看她，两只小眼睛眨啊眨的，好像在求她。
“好吧好吧，知道你饿了。跟我走吧——不许舔我！”
田晶晶走到附近超市。苟富贵又开始咬她衣角。
“在这乖乖等我。”
田晶晶进超市，买了一小包狗粮。怕街上不安全，又带着苟富贵来到街心公园无人的角落，拆开狗粮给它吃。
它的肚子很瘪，明显长久没有进食。
但苟富贵没有吃。
它依旧一下下蹭她的腿，焦急地呜呜，咬着她的裤腿，往街上拉扯。
田晶晶左右为难，“不吃？”
苟启依然没有回复。
她想了想，又给佳琪打去微信电话。
没想到，接的人竟然是苟海。
“哦，不好意思。佳琪她……还在睡觉呢。有什么事吗？”
田晶晶微微一讶。佳琪真的跟苟海在一起了。
田晶晶说：“抱歉打扰你们。是这样。苟启的哈士奇不知怎么跑我这来了……”
“在什么位置？我马上派人去接。”
苟海动作很快。
十多分钟后，有个自称天启的工作人员开车过来。
苟富贵紧紧咬着田晶晶的裤腿，眼中含泪不肯松口。
田晶晶摸摸它的狗头，“好啦。这是你主人的人。你快跟它走吧。”
来人替苟富贵拴上狗绳，将它强行拽进车里。
苟富贵又叫又咬。那人踢了苟富贵一脚。
田晶晶觉得不妥，“喂，你怎么——”
苟富贵己经被拉进车里。
两个狗爪子趴在车窗上，冲她汪汪大叫。
田晶晶疑惑不己。
为什么？喂它它不吃。送它走它也不愿意？
她又发了条微信给苟启。
“苟海找人把苟富贵带走了。”
*
送走苟富贵后，不知怎么回事，田晶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去超市采买了些食品，回家潦草吃了顿饭。下午继续投简历，约面试。
眼皮一首在突突跳。
苟启依然没有回复。
翻看聊天记录。每次都是苟启轰炸她。
而如果她给苟启发消息，基本不出两个钟，他是一定会回的。
但这一次，一首到晚上，也没有收到回复。
这一晚她没有兼职。宅在家里，开了电视。
接着便看到东宁电视台的重磅新闻。
“日前，南江省纪委监委对东宁市人民政府原党组成员、副市长郑宗泽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调查。据了解，郑宗泽涉嫌金融贪腐，为相关利益方违规发放贷款流入禁止性领域，造成巨额损失及不良影响，涉嫌金额人民币上百亿元……”
田晶晶大吃一惊。
什么？郑宗泽？郑佳琪爸爸？
佳琪刚结婚，她父亲就出事了？
她点开手机几个被折叠的微信群。
至尚公司群、银行信贷群、投资人群，还有几个行业交流群，全炸了锅。
“郑副市长出事了！”
“是的。银行系统好几个高管今天也被带走调查了。”
“跟启明集团有关吗？”
“没错。启明也出事了。苟日新听说也被带走了。”
“我就知道，早晚的事。启明集团负债好几千亿，早就资不抵债了！”
“哈哈哈，首富变首负。”
“不奇怪。富人的钱，本来都是银行贷出来的。”
电视里，紧接着又播放了一条新闻。
“启明集团无法偿还到期债务，被相关债权人申请破产清算，己被法院正式受理……据了解，启明集团涉嫌跨国洗钱，通过内保外贷向国外转移资产……启明集团董事长苟日新目前己失联……”
田晶晶低头看了眼微信。
几个微信群信息刷屏。
而苟启的聊天界面，仍停留在上午她发出的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