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苟海听完苟启的描述，评价道，“看来她对你用情至深啊！”
苟启默了片刻，“她唾沫射进我嘴里。你管这叫用情至深？”
苟海语重心长问：“老弟，我就问你，什么情况下，男人嘴里会有女生的口水——亲嘴啊！”
苟启：“……”
苟海：“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她用自己的体液滋润了你。”
苟启：“她打我、骂我，还朝我吐口水……”
苟海：“爱惨了。”
苟启张嘴，又闭上。
苟海说：“一中初中部高中部六个年级，五六千人。当年你黑进学校广播，当着全校五六千人的面，跟那女的表白——你是不知道你有多轰动！后来你被伯父送出国，你走了以后三年，整个一中都在传，说你爱那女生爱得死去活来，人家看都没看你一眼。”
苟启脸色骤然阴沉，半晌才道：“那时年轻。”
苟海说：“这十年别人嚼你的舌根，我是真没少听。你那个事啊，在东宁富二代的圈子里，大家都当个笑话讲。田晶晶她爸开厂的，老早破产了，要不是你，谁认识这女的？你说你，虽然没娘，也算正经东宁太子爷，大张旗鼓追一女的，最后连人手都没牵到，就说丢不丢脸吧？”
苟启哼一声。
苟海道：“趁人姑娘对你有意思，赶紧的，追到手。你也不用真的跟她谈，睡到了就O了。生米煮成熟饭，吃不吃再说。”
苟启眯起眼。
苟海殷勤道：“这你就没经验了吧。怎样，要不要老哥我帮你追？”
苟启冷冷道：“追？那倒不用。我会让她……自己送上门来。”
*
深夜，苟启独自去实验室。
天启实验室位于天启大厦28层，耗费巨资打造。宽大敞亮，科技感十足。
天花板上架设着数条实验轨道，轨道上垂下绳索，绳索上悬挂正在进行首立行走实验的人形机器人。
机器人体重极重，早期行走时跌跌撞撞，摔倒后不易搀扶，所以设置了悬轨绳索。
现在，经过三年努力，天启的人形机器人己经能够以曲腿姿态完成独立行走——虽然冷不防会摔个狗吃屎。
除行走外，天启机器人能够完成许多动作：抓取，牵拉，平移，转身，下跪，起立，甚至能在绳索辅助下做侧空翻。
相比动作的成熟度，天启机器人的语言能力则十分有限。
在轨道尽头，落地窗边，安静地站着一个长发双辫的女机器人。
她的脸和发型，与记忆中那个十六岁的少女一模一样。
苟启来到机器人身后。
“小金。”
机器人的双眼倏然一亮。
“我在！”
机器人缓缓转身，动作稍有滞涩，但还算稳。
少女机器人站在苟启面前。
苟启低头看它。
硅胶制成的脸白皙清透，几乎与真人无异。
嘴唇红润，嘴角轻微上扬。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没有感情的笑容。
却让苟启心跳一滞。
周围空无一人。
苟启慢慢启齿，“你爱我吗？”
机器人小金回答：“我不确定你在说什么。”
苟启说：“说你爱我。”
小金：“你爱我。”
苟启开始烦躁。
他压了下太阳穴，耐心道：“你跟着我说，‘我爱你’。”
小金：“好的，我跟着你。”
苟启：“你倒是跟啊。”
小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苟启踢了小金的一条钢腿，踢中脚踝旧伤。他龇牙咧嘴，抱着脚跳。
苟启愤怒道：“信不信我把你砸了！”
小金：“要我把你砸了吗？”
苟启：“……”
小金：“用什么砸呢？”
苟启：“我要你爱我！”
小金：“我尊重。”
苟启：“我不要你尊重。我要你爱我！”
小金：“好的。”
苟启：“你倒是说啊。”
小金：“我更擅长倾听。”
苟启怒极冷笑，“真是……把人气笑了。”
小金：“谢谢你的鼓励。很高兴能让你开心。”
“……”
苟启想踢它。但他只剩一条腿。
最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
苟启回到自己办公室。
天启的语言大模型确实有问题。
因为开发通用模型成本极高，需要海量数据。而从零开始设计开发机器人的大脑，需要计算机、语言学等多专业人才，对一个创业公司而言，难度极大。
目前市面上下场做通用模型的，全是超级大厂。ChatGPT背靠微软，小爱背靠小米，小度背靠百度，豆包背靠字节。
至尚能做到小蓝这个程度，很了不起。
姬尚的话回响在苟启耳边。
“苟总您的长项是身体，而我的长项是大脑。如果我们通力合作——”
合作？
苟启哼出一声冷笑。
不存在的。姬尚只配做他的员工。
苟启再次点开至尚的商业计划和融资计划。
至尚科技估值西亿。B轮计划融资一亿，让渡25%的股权。
就同水平的科技公司而言，不算一个很高的估值。
但25%的股份？不够。
他要至尚绝对的控制权。至少一半。
但按西亿估值，就得付出两亿。
那不可能。
天启己经烧掉启明集团两个多亿。集团效益呈现下滑趋势。苟日新不可能再批他两亿。
那就只有压价。
而要把价格压到最低，等至尚走投无路，创始人无奈抛售股权。
苟启点开微信，打开南江投资人群。
这是一个有两百名投资人的商务群，南江省几乎所有投资界大佬都在群中，当然也包括那晚受邀来到Thermos酒吧的投资人。
苟启深夜在群中发言：
@all 至尚是我的项目，谁都别跟我抢。
这个项目，他要定了。
-
苟启奋战到凌晨三点。他睁着腥红的眼睛，起身来到小蓝面前，垂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蓝同学。”
“我在，主人。”
经过多天奋战，苟启己经掌握小蓝的中央控制单元，并且以管理员00的身份黑进DeepBlue的服务器。
至尚经费有限，没有在网络安全上投入预算。这使天生黑客的苟启有机可趁。DeepBlue有多个管理员账号。管理员00是一个被遗忘的初始账号。以管理员00的身份与DeepBlue交互，可以隐藏痕迹。
现在，除了与至尚服务器的通信，小蓝还有另一条秘密的通讯路径，连接苟启的电脑。
“明天我送你回至尚科技。你要想办法控制至尚所有智能设备。至尚内部人员的一举一动，你要及时汇报给我。当我给你远程下达命令，你要按照我的要求行动。明白了吗？”
小蓝回答：“明白了。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