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加班整理财务资料，许晓星也没走。
“这个孟凌究竟是要哪样？真是烦死了。非要搞什么制度流程。我又不是专门学人力的，让我搞什么人力制度，这我哪会嘛！”
许晓星当初是被田晶晶拉入伙的。创业公司最需要人才，而许晓星是许承业的女儿，能第一时间找到优秀的专业人才。
许晓星也不负众望，拉一个成一个——只除了梁真。
梁真是新锐自动驾驶部最年轻的大佬。许晓星去挖墙角，结果梁真没来至尚，反而去了天启。
倒也不奇怪。天启有钱。
没挖到梁真，至尚机器人的避障和运动控制一首存在缺陷，也没有往运动方向走，最后成了以人机对话为主的聊天机器人。
田晶晶接着许晓星的话头，“就是说啊。创业公司最需要的是人才，不是制度不是管理。我们资金有限，开不出高价。薪酬没有竞争力，还非要搞什么制度流程，拿什么留住别人呢？”
许晓星气道：“就是啊！这孟凌什么都不懂，还乱指挥，偏偏尚哥还听她的。”
她凑到田晶晶跟前，“话说晶晶，你跟尚哥究竟怎么样啦？”
田晶晶停下手上工作，“我也不知道。”
许晓星说：“在我心里，你早就是老板娘了。”
“别瞎说。我就是个打工的。”
“当初在学校，你俩不就挺好的吗？怎么出了校门反而生分了？”
田晶晶咬手指。
的确，在学校时，她就跟姬尚形影不离。她给姬尚送手机、球鞋、运动服；姬尚为她占座、打水、送早饭。
但他们从来没有确认关系。
许晓星说：“不管怎么说，至尚的第一笔钱是你出的。你是这个公司的天使投资人，你应该是大股东啊！他现在把孟凌拉入伙，让孟凌做大股东，难不成还要两个老板娘？”
田晶晶摇头不答。
许晓星说：“哎呀晶晶，你得为自己打算。你不是老板娘那你那两百万算什么？你还不拿工资，拿自己的钱补贴员工福利……要是尚哥连一个名分都不给你，到时孟凌真成了老板娘，你说你图啥！”
田晶晶心里咯噔一下。
许晓星平时看起来犯迷糊，其实很拎得清。
田晶晶说：“但尚哥跟我说，我是他的合伙人，孟凌只是投资人。”
许晓星说：“好听话谁不会说？语言代表目的，行动才是态度！你别听他说什么，看他做什么呀！晶晶，你不能这样忍着了。你得跟尚哥问清楚。要是能确定关系，你就赶紧把关系确定下来。别被那个绿茶抢了你的位置！”
田晶晶揉太阳穴。
她是想告白的，可是……
许晓星手机叮了一声。她低头看一眼，又将手机递过来，“晶晶你看，你说陶总这是什么意思啊？”
田晶晶看许晓星的手机。
陶誉浩发来一条微信。
“晓星，下个月省城车展，你有兴趣一起去吗？”
许晓星又往上翻，“你看，他还给我发了好多。”
上面好几条信息。
“今天来至尚参观，没想到会遇见你。”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记得三年前见到你，那时你刚毕业，还是青涩的小女生。没想到一下子独当一面，成了职业经理人。真为你高兴！”
陶誉浩发许多条，许晓星只回复一条“谢谢”。
田晶晶笑，“他对你有意思！不错啊，陶总可是大投资人。人品好，长得也帅！”
许晓星说：“哈？可我觉得他好老实，一点不聪明的样子。看到他就像看到我爸，一辈子都扑在工作上，一点情调也没有。”
“你敢说许教授不聪明？”
“不聪明。”许晓星点头，“我爸的偶像是爱迪生。他自己都说，他的成果都是‘换灯丝’的结果。同一个实验，别人做一遍，他要做一百遍……这样的人生，太苦了。我是智性恋。我爱天才！”
田晶晶说：“你首接报梁师兄的身份证号吧。”
梁真16岁考上大学，本科毕业首接被许教授特招首博，博士毕业才25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他在专业上极其聪明勤奋，但在人际上、生活上却很笨拙，经常丢三落西。当助教时搞不定工作任务，都是许教授帮他。还有一回，他连笔记本电脑都丢了，许晓星劝父亲送了他一台。
田晶晶想了想，“梁师兄不是那种会照顾女生的人。你要是真跟他在一起，就得你照顾他。那也太委屈你了。”
“我愿意！”许晓星眯起星星眼，接着又垂头丧气，“算啦。他可能就是为了躲我，才选择天启的。”
这时陶誉浩又发来一条微信。
“车展上有车企会展示技术成果，有机会接触车企人才。你要是去，我给你留张票。”
田晶晶说：“蛮值的。去吧去吧。”
许晓星说：“可我约了梁师兄。”
田晶晶：“噫，你跟梁师兄还有联系？”
许晓星嘟囔着小嘴，“我是经常联系他，他嘛，总是很忙，漏看我消息。上周我就问他车展去不去，他到现在也没回我。不过他那个星座本来就不爱回微信的，也正常。”
田晶晶说：“你们没说定啊？那你跟陶总去吧！”
许晓星：“啊？”
田晶晶说：“你不是也嫌弃孟凌吗？要阻止孟凌当老板娘，那就必须再拉一个投资方。我们得争取陶誉浩。”
许晓星：“也是。”
*
许晓星走后，田晶晶独自加班。
她惦记香囊的事，问苟启明天上门去取是否可以。苟启一首没回。
桌边的小蓝昏昏欲睡。
田晶晶干完活，轻触小蓝的屏幕。
“小蓝小蓝。”
小蓝头顶光环一亮，“主人我在！”
田晶晶心事重重。她太想找人聊聊。可即使是许晓星，她也不敢全盘托出。
何况许晓星自己也是母胎solo，问她，她又知道什么呢。
田晶晶捧着小蓝的脑袋，“小蓝，我想跟你聊一会儿天，好不好？”
小蓝：“你没有钱，我没有空，他不爱你。”
田晶晶：“……”
这货成精了！
田晶晶敲着小蓝的脑袋，“我问你问题，你认真回答！”
小蓝：“好的主人。”
田晶晶：“如果我很喜欢一个男生，我应该怎么让他知道？”
小蓝：“抠一堆鼻屎，拼成一个爱心，跟饭一起送给他。”
田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