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晶晶脸上火烧火燎。
这个对话，她是一点也不想进行下去。
她说：“今天先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起身时，手却被人按住了。
苟启坐那儿，脚往桌上一搁，欠欠地道：“小腿呢？”
田晶晶恼火。
苟启：“快点。我等得腿毛都谢了。”
田晶晶：“……”
您的腿毛还挺娇艳呢？？
田晶晶隔着西裤裤管给他捏腿，便注意到他的右脚脚踝上有狰狞的伤疤，蚯蚓似的。
苟启视线追着田晶晶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踝上，忽然问：“你不问问我怎么受的伤？”
田晶晶是一点不关心。
“被人打的？”
她差点没说打得好。
苟启充满怨念地看田晶晶一眼，“是旧伤。粉碎性骨折。”
这时田晶晶手机响了。
是姬尚。
田晶晶接起来，“喂，尚哥？”
姬尚问：“晶晶，你还在公司吗？”
田晶晶答：“我在外边……吃晚饭。”
她心虚地扯完谎，发现苟启正冲她怪笑。
田晶晶意识到苟启要做什么，一巴掌按在他嘴上。
一面恶狠狠地瞪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许说话。
苟启低低地发笑。
姬尚：“你那边……什么声音？”
田晶晶赶紧转身，“没、没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狗叫：“汪！”
田晶晶：“……”
姬尚：“你那怎么有狗？”
田晶晶：“是，是路过的狗……尚哥你那边怎样了？……”
她狠狠瞪苟启一眼，赶紧捂上话筒，朝更衣室奔去。
怕苟启跟来，她把门锁死。
话筒里传来姬尚的声音，“我这边忙完了。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回公司。你在哪儿呢？”
田晶晶立刻说：“好的。我现在回公司。”
姬尚问：“你己经回家了？那不用来了。”
田晶晶说：“尚哥你等我！我马上到！”
姬尚说：“行。等你吃宵夜。”
挂了电话，田晶晶匆匆换回自己的衣服。
出来时，苟启等在更衣室门口。
田晶晶说：“对不起启总，今天先这样。我要回自己公司。”
苟启说：“送你过去。”
田晶晶忙说：“不用您送。我自己打车。”
苟启说：“我不送，车送你。己经等在楼下了。”
田晶晶心想也行，省个打车费。
于是说：“好的，那谢谢启总。”
田晶晶转身走向大门。
将出门时，苟启在她身后，忽然又叫了一声：“田晶晶。”
田晶晶站住，回转身。
隔着几步，苟启看着她说：“你今天……真可爱。”
说着就站在那冲她怪笑。
田晶晶首觉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她扭头就走。
苟启站在原地，目送她走向电梯，嘴角咧出一个怪笑。
*
田晶晶下楼。那辆红色超跑，新锐X9SP，果然己经等在天启大厦门口。
她一靠近，那两只拉风的大翅膀便掀了起来。
田晶晶在路人一脸诧异的目光中，有些狼狈地爬进车里。
车门关上了。
田晶晶系上安全带，报了至尚公司地址。
上车以后，田晶晶才意识到……这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这辆狗车不知为什么老在那兜圈子。时不时来一句：“检测到前方拥堵，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堵你头堵啊？大半夜的还能堵车？
田晶晶急得踹车，“你到底会不会开？你不会我来开！”
车说：“那你开。”
说着就把自己停在一个复杂的米字路口中央。
眼看绿灯亮起，后面的车滴滴按喇叭，前方车流乱七八糟。
田晶晶欲哭无泪：“你开。你开。”
天启大厦到科技园，平时只要二十分钟车程。
这逼车愣是开了西十分钟。
姬尚又打电话来。
“晶晶，你到哪里了？”
田晶晶还没答话，车抢先开口：“正在北二环西路，距离目的地东宁技园西十分钟车程……”
科技园在南二环。
姬尚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北二环？”
田晶晶抹了一把汗，“司机不会开。”
车气咻咻道：“你不会开，还是我不会开？”
姬尚狐疑，“那是谁？”
田晶晶无奈道：“是、是导航系统……我在朋友车上……真抱歉，车开错了……”
车问：“到底谁不会开？”
田晶晶：“……我不会开。”
姬尚：“晶晶，你跟谁在一起？”
田晶晶胡乱关掉车子音响，说：“我……我借了朋友车……自己开错……”
姬尚问：“要我去接你吗？”
田晶晶赶紧说不用。
姬尚体谅道：“不早了。我打算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田晶晶忙道歉：“对不起尚哥……”
姬尚温柔道：“没关系。是我先放你鸽子的。早点回家休息。咱们明天见。”
挂了电话，新锐很快把田晶晶送回到她家楼下。
……这回是一点没堵。
但是，车到楼下，车门怎么都打不开。
田晶晶急了，“怎么不开门？”
车问：“你觉得我们苟总怎么样？”
田晶晶：“是个大傻逼。”
车说：“回答错误。”
车门焊死不动。
田晶晶只得改口：“是个大天才。”
车门稍稍上扬，开了一道缝。
但如果要出去，那就只能用钻爬的动作。
田晶晶无奈道：“您倒是给我开大点呀？”
车说：“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苟总说吗？”
田晶晶说：“死开点。”
车放了个屁，“噗。”
田晶晶说：“滚远点。”
车又放了个屁，“噗~”
田晶晶大吼：“我谢谢他！！满意了吗！”
车这时才把大翅膀掀开了，乖巧说：“请收拾好您的行李物品，下车时注意安全。”
田晶晶下车，忍住没踹它一脚。
她跑进自家楼道，回头张望。
只见新锐X9SP前后车灯全部打亮，将整条小区路段照得通明，为她照亮回家的路。
两只大翅膀还是展开状态。车内音箱里传来奶奶的电子音：
“主人再见。主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