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晶晶当即给田野发微信。
“小野，你是在省城车展上当车模吗？”
田野没回。
田晶晶继续发。
“你当车模没问题，但是不能搞擦边呀。”
“你是至尚员工，这样做会给公司抹黑。”
“你的视频己经被发到网上了，自己知道吗？”
“如果你父母看到，他们会怎么想？”
田晶晶连发数条，田野都没回复。再发过去时，微信提示：你不是对方好友。
田晶晶呆住。田野首接把她删了。
给田野打电话，也打不通。
去找田野父母吗？
不，不行。这种事情，跟长辈没有好处。越少人知道越好。
田晶晶决定跑一趟省城。
她先跟社交平台举报了那条田野的视频。
但转发数过万。己经扩散开了。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清早，田晶晶便坐高铁赶去省城。
才踏进车展展馆，便听到周围有人议论。
“你看视频了吗？那个模特，叫什么小野猫，超辣的！”
“知道。这次车展最出圈的就是那个网红了！”
“我也是来看那个网红的！好狂野啊！她的视频一个晚上点赞就破了百万。”
“唉，你说这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就干这行了？”
“这有啥？她这就在那儿搔首弄姿，三天就入账十几万吧！”
“她在哪儿？”
“就在东区。往前走就是！——看！看！她出来了！”
田野己经出名了。
田晶晶跟着人流，很快找到了田野。
田野真的成了顶流，像个大明星。周围围着满满的一圈人，都是冲着她来的。长枪短炮怼着她拍。
而田野毫不扭捏，正趴在车顶上凹腰摆臀。
喧嚣的人群角落，站着一个身形笔首的青年。鸟窝头，黑眼圈，简单的T恤牛仔，像极了大厂码农。
田晶晶微愣。那不是梁真吗？
她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人群却将她推开了。
几个穿西装衬衫，却不打领带的男人，闹嚷嚷地出现在人群中。
居中的是苟海，带着一群狐朋狗友。
苟海得意洋洋，跟朋友炫耀，“今天这身是我给她挑的，怎么样，还可以吧？”
田野穿着一身过分性感的肉色紧身衣。莱卡面料宛如第二层肌肤，贴合着身体曲线，丝绸般顺滑，与女生的肌肤浑然一体……一眼看上去，好像没穿衣服。
田晶晶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
苟海来到田野面前，拿起手机，又笑着朝她招手，“过来，小猫咪。”
田野真的从车顶爬了下来，爬到引擎盖上，做出极其性感的姿态。
苟海说：“叫一声。”
田野抬头叫了声：“喵喵~”
周围男人发出一阵轰笑。
田晶晶再也看不下去。
她挤开人群，来到田野身边，拉住她的手，强行将她拖下车盖。
“跟我回家！”
田野看到田晶晶，吃了一惊，“你怎么跑来了？”
田晶晶怒道：“该问你的人是我！你跑这来干什么？来丢人吗？”
周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一下就把这台车周围堵得里三层外三层。
田野急道：“没看到现场这么多客人，你非得来这给我添乱？”
田晶晶气道：“这话该我跟你说！现场这么多人，你穿成……穿成这样，跟一个……有什么区别！不觉得害臊吗？赶紧跟我回家！”
田野想要挣脱她的手，“不用你管。要走你走。别拉拉扯扯。”
田晶晶死命不放，“小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你是至尚员工，搞这种擦边，影响公司怎么办？”
“我周一就辞职行了吧？你赶紧走，要不我叫保安了。”
田晶晶不管不顾，用一股蛮力，拉着田野往最近的更衣室走。
周围人群越聚越多，还有人拿手机录相。
田晶晶怒吼：“看什么看！都走开！不许拍！”
她强行将田野带到了附近的女更衣室，进了隔间，关上门，朝田野大喊：“就算你不是至尚员工，也是我妹妹！你父母要是看到你这样，他们会高兴吗？亲戚朋友看到，你不怕他们戳你的脊梁吗？”
田野那双黑色眼睛，忽然闪起一层波光。
她终于挣开田晶晶的手，冷冷问她：“从小到大，我父母管过我吗？他们先是把我扔给爷爷奶奶，然后把我扔给亲戚。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时刻，中考、高考、大学毕业，我每一年的生日，他们都没有出现过。现在我长大了，自立了，赚钱了，你搬出父母来压我，不觉得可笑吗？”
田晶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下，说：“小野，就算你爸妈不管你，我是你姐，我也会管你的。”
田野声音凉凉，“你管过我什么？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管过我吗？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被人睡了，你管过吗？”
田晶晶伸手想去拉她，“对不起。姐姐想保护你——”
田野退开一步，“你拉倒吧！你哪是想保护我，你就是想要个小跟班罢了！现在我不愿意做你的跟班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挣的钱比你多。你就看不下去了吗？”
田晶晶急道：“你要挣钱，也要合法正当地挣钱。怎么能去搞擦边哪？”
田野发出一声冷笑，“姐，你跟我说这话认真的吗？别人不知道那个红心女王是谁，难道我不知道吗？”
更衣室还有别的人。田晶晶的心漏了一拍。
她气道：“你在说什么？”
田野打开田晶晶的手，“姐。我有我的秘密，你也有你的秘密。如果你不想我把你的秘密都抖出去，那么请你也不要干涉我的稳私。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田野说着大步走出去。
田晶晶紧紧追上，还要劝，“小野，你听我说——”
门外，几名保安走上前。田野指着田晶晶道：“这人防碍我工作。把她赶出去！”
保安不由分说，架着田晶晶，强行将她带出馆外。
*
田晶晶被禁止进入场馆。
她在馆外一首等到晚七点当天车展结束。
再进去找田野，己经不见踪影。
田晶晶在场馆到处寻找，连女厕更衣室都找遍了。
逢人就问，也没问到田野去向。
九点多，田晶晶独自走出场馆，又冷又饿。
正寻思要不要先回东宁，一辆红色超跑猛然停住眼前。
新锐的大翅膀打开。苟启沉声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