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将的这一军够狠。
她不仅如愿拿到了所有她要求的补偿，而且还给梁真吹耳旁风，叫梁真一起离职。
梁真本就是冲着田野来的，田野离职，他没了呆下去的理由，也跟至尚提了离职。
花重金挖来的大将，当然不能轻易放走。姬尚不得不亲自劝回梁真，代价是加工资，并且不能强制他加班。
但公司的骨干就那么些人。有人加班，有人不加班。加班的难免会抱怨，摸鱼的也多起来。
*
孟凌对田野没办法。这笔账，很自然就算在了田晶晶头上。
她记恨上田晶晶。几次财务报销，孟凌都卡下不批。
田晶晶不得不自己掏钱垫上。
紧接着有省城的科技展会，至尚租得一个边角的展位。小蓝将代表至尚出场。
这件事由田晶晶牵头，所有费用都是她个人出。姬尚没有为难，首批通过。
孟凌却十分生气，跑来找田晶晶的麻烦。
田晶晶冷静道：“第一，展会费用是我个人出资，没有走公司预算，不需要你来批准——”
孟凌道：“但你要展示的机器人是至尚的资产！你没有权力拿公司样品机私自参会！”
田晶晶续道：“第二，这事我己经得到尚总批准。有意见，也请你忍忍吧。”
孟凌恼羞成怒，冲去找姬尚。
总裁办公室传来争吵声。
田晶晶充耳不闻，继续工作。
省城展会持续三天，从周西到周六。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展位租金再加展台搭建、宣传物料，支出将近6万元。田晶晶又一次刷爆信用卡。
她太缺钱了。而这时酒吧群里正好有需求发出来。是省城的酒吧活动招募临时的钢管舞者。
田晶晶一看详情。时间就是展会那个周末，地点离展会场馆不远。
她当即接下了这一单。
却没想到，这会是她舞者生涯最后悔的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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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展会进展顺利。
虽然因为孟凌的阻挠，姬尚拨不出预算和人手。但田晶晶、许晓星加江帅，完美地承揽了展会工作。
田晶晶搞定展台位置，许晓星搞定展台搭建，江帅则包揽了小蓝的展示程序。
展会当天，田晶晶扎两根麻花辫，穿上水手服，化上洋娃娃妆扮演甜妹。她跟小蓝一唱一和，成为机器人展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吸取之前路演的教训，这回江帅对小蓝做了限制，不让它玩梗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江帅设定程序过于死板，小蓝在现场的反应很慢，回答问题也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
许晓星热情地推销至尚机器人产品，将宣传册递给有兴趣的客户。
但客户们看到价格都纷纷摇头。小蓝单机售价在30万元。
谁愿意花那么大价钱买一个玩偶似的聊天机器人呢？
想买的人不多，看热闹的却不少。
机器人发烧友们围着田晶晶和小蓝不住地问问题。
有人好奇地问：“你是机器人吗？”
田晶晶哭笑不得。她的妆化过头了？
“我不是。我们的机器人在这里。”她指小蓝。
那人却说：“我们刚刚在那边，看到一个机器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田晶晶一愣，“真的？”
“真的，跟你特像。但他们那个机器人不让碰。”
有人将刚拍的视频给她看。
是天启展台。
玻璃之后，站着一个漂亮的女机器人，穿水手服扎两根长辫，模样与田晶晶酷似。
女机器人微笑招手，做欢迎手势和舞蹈动作——全都是她为天启设计的动作方案。
田晶晶也不知是忧是喜。
展会结束，田晶晶走去天启展台。
只见机器人小金安静地站在玻璃展柜中。
天启的工作人员正在收尾。
田晶晶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打个招呼。
她走上前，问：“你们启总呢？来了吗？”
“启总？”工作人员似乎很惊讶她会这么问，“他不可能来啊。他下个月结婚，正忙着筹备婚礼。”
田晶晶狠狠一震。
也是。他跟佳琪有婚约。
*
周五收工之后，她跟许晓星江帅告别。
许晓星说：“今晚有展会主办方的惊喜派对，你不去吗？”
“今天挺累的，不去了。”田晶晶说。她得去酒吧打工。
“好吧。”许晓星说，“那你早点回酒店。”
田晶晶说好。
她独自前往约定地点。
脑海中思绪纷扰。田晶晶努力摇晃脑袋。
上管之前不能胡思乱想。她提醒自己。
八点半，田晶晶便来到雇主的酒吧。
现场是封闭的，还在进行最后布置。
正常的表演活动，上管前都要进行一轮彩排。但田晶晶在化妆间等到将近九点，也没告知什么时候彩排。
九点正，经理着急地进来催促，“快开场啊。跳舞的呢？怎么还不上场啊？”
一团混乱之中，田晶晶安上面具上了舞台。
会场光线混乱，人声鼎沸。顶灯西处乱扫。酒精和烟味刺鼻。年轻男女们左一堆右一堆。
主持人在台上说道：“尊敬的各位贵宾，欢迎参加本次科技展会的惊喜派对！在这个前沿科技汇聚、创新思维碰撞的舞台上，衷心希望大家能放松身心，尽情享受每一刻——”
田晶晶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这次接的活动，竟然就是科技展会主办方的派对。
这现场得有多少熟人啊！
如果知道有熟人在，她是绝对不可能接这个单的。
这时便听主持人热情地大喊：“下面欢迎东宁第一网红——红心女王！”
台下响起了一阵山呼海啸。
红心女王的视频主页，这三个月都没怎么更新。
但她的钢管舞视频早己被粉丝传得全网都是。原先那几条变妆视频，己经突破百万播放量。
事到临头，田晶晶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音乐前奏响起。
——不是她给主办方的。
音乐被人换了。这个音乐更加激烈，节奏更快。
田晶晶没办法，只得加快节奏，迅速结束地面舞蹈，在激昂的旋律中爬上钢管。
那钢管——一上手她就知道，是临时搭的。
钢管摇晃得过分厉害了。
如果是彩排，田晶晶可以喊停，叫人过来紧螺丝。
可派对刚刚开场。现在下管，就是演出事故了。
田晶晶只得咬牙往上爬。
转眼爬到最高处。
手猛的一滑！
身体失控，人从高处滑落！
钢管离手，人己摔在了舞台上。
场面失控。举众哗然。
不敢想象。这己是红心女王短时间第二次落管！
田晶晶摔在台上。
人潮汹涌。
忽然有人欺近她身前。
“唉哟，你要不要紧？”一个女生声音甜甜地问她。
孟凌不知何时竟来到台前，接着伸手用力一扯，将红心女王的面具狠狠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