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到他换完了衣服，李云瑾才掀开帘子坐进来。
范闲：“那个小孩呢？怎么没跟王爷一起过来？”
李云瑾瞥了他一眼：“承平年纪小，住在皇宫里。”
范闲：“我还以为以他那粘人劲儿，要跟王爷回府呢。”
马车缓缓朝前面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洪西庠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洪西庠：“王爷，奴才刚刚在花坛里发现了一个被打晕扒光的小太监，怀疑有刺客假冒太监混入其中欲图不轨，王爷的马车上……有别人吗？”
范闲的心头一跳，有些紧张看了眼李云瑾。
李云瑾抬手，捂住范闲的鼻子和嘴巴。
范闲闻着那股淡淡的香味，微微一愣。
李云瑾：“本王车上没有别人，洪公公多虑了。”
洪西庠狠狠皱眉。
他刚刚明明感受到了除了李云瑾之外的气息，现在却没了。
他不会感受错，那便是李云瑾有意将那人藏了起来。
洪西庠：“王爷，可否掀开帘子让老奴看看，王爷安危事关大庆安危，老奴实在不放心。”
风景伸出胳膊来挡住洪西庠的步子，面色冷冽：“洪公公听不懂话么？王爷说没有人，便是没有人。”
洪西庠还要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燕小乙的声音。
他回头，只见燕小乙抓着一个小太监衣着的人：“洪公公，刺客己经抓到了。”
洪公公深深看了眼马车，转身往燕小乙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远了，李云瑾放开手。
范闲重重呼着气，看向李云瑾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感激：“多谢。”
李云瑾拿着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擦完后，把帕子扔到范闲怀里：“又欠本王一次。”
范闲抓着帕子没说话。
过了没多久，便能听到坊市的喧闹声，等到这声音渐弱，马车行至拐角处，就到了王府门前。
风景掀开帘子，对李云瑾道：“王爷，到了。”
他放下帘子，李云瑾看了范闲一眼，笑了声：“我看是你要跟着本王回府吧。”
范闲张了张嘴，没说话。
李云瑾：“拿了你要打开的东西到王府来，风景会亲自护送你，本王在王府等着，过时不候。”
范闲看着李云瑾走下去，刚要起身，风景就坐了进来，他又往后靠去，看着风景坐到自己对面。
范闲：“你不驾车吗？”
风景看了范闲一眼。
感受到马车正往前走，范闲恍然“哦”了声：“只给你们王爷驾车。”
风景双手环胸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
到了范府，范闲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柳如玉恰好看见。
她看着门口那辆标志性极高的马车，舔了舔唇，抓住范闲的胳膊，摇着扇子：“范闲，你跟姨娘说实话，你跟煜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范闲一顿。
柳如玉：“你说你在长公主那里说喜欢煜王，一开始你爹和我都是不信的，认为你只是为了退婚，却没想现在你和煜王越走越近了，他还亲自送你回来。”
范闲：“哪有亲自啊？”
柳如玉抬了抬下巴：“门口那辆马车不就是吗。”
范闲“哎呦”了声：“姨娘，那只是煜王府的马车，不是煜王亲自。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柳如玉见范闲走的飞快，在后面追着问：“你这才回来，又要出去啊？”
范闲：“对啊，人家过时不候。”
柳如玉：“谁啊？”
范闲顺嘴道：“煜王啊。”
他神色一顿，脚步停住，果然看见他柳姨娘站在原地掩面偷笑。
范闲：“……算了，你爱咋想咋想吧。”
柳如玉：“哎呦，那要穿件好看的衣裳去啊，你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要不先沐浴净身吧？”
范闲：“至——于么？”
柳如玉站在原地憋笑，范闲见状，快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拿了箱子，范闲往外走的动作一顿，试探性的叫了声：“五竹叔？”
下一秒，五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走路无声，范闲己经习惯了。
五竹：“你确定吗？这是小姐留下的东西，你真的要给他看？”
范闲摸着箱子，微微皱眉：“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东西，或许，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认知。”
五竹静了会儿，突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范闲：“一起去哪？”
五竹：“煜王府。”
范闲一时间没说话。
五竹摸着箱子，微微低头：“我也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而且，我记起了一些东西，我要向煜王确认。”
范闲：“什么东西？”
五竹看向范闲：“之前跟你说过的，百年前我感受到的煜王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我记起来，那是属于谁的了。”
范闲愣了愣，张嘴：“谁？”
五竹偏头：“他叫，贝塔。”
范闲：“β？！那他是不是还有俩个搭档，一个叫α，一个叫γ？”
五竹摇头：“没有。但贝塔和我一样，存在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李云瑾身上的气息和贝塔一模一样。”
范闲心头一颤：“你的意思是，李云瑾和你一样是机器人？！”
五竹摇头：“不，他是人类。”
范闲心头一松。
五竹：“气息一模一样，便只有一个可能，贝塔教过他武功，而且他得到了贝塔真传。”
突然，五竹感觉脑袋一片空白，眼前出现许多蓝色的幻影，他伸出手来想摸，却摸不到。
范闲：“五竹叔，你怎么了？”
“服从。”五竹的声音带着稍许的卡顿，“低等代码服从高等代码，我必须服从。”
范闲抓着五竹的胳膊：“服从谁？服从谁？”
五竹感觉到他体内程序紊乱，导致他话都说不出来。
范闲：“服从谁？五竹叔你怎么了？”
五竹：“服从，服从李云瑾。”
他这时候，才像是范闲认知中的人类制造出的机器人，只机械的重复着一句话，好像服从李云瑾是中枢给他的最高指令。
五竹迟疑着看向范闲：“可是，小姐让我，照顾你。”
范闲看着他没说话。
五竹捂着脑袋：“可是，我需要，服从李云瑾。”
他自相矛盾着，握着武器的手不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