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都在这做什么呢？”
贺不言的脑袋挤在瑟琳娜和棉之晴中间。
他歪着脑袋，像只小仓鼠左右张望，发现北十字门口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乌泱泱的都是人。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他竖起耳朵，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信息——“通缉犯”，“无序”什么的。
“听说‘无序递归’里面排名第一的通缉犯被北十字抓到了，今天就押到北十字监狱。”
棉之晴边说边用手指卷着发梢，她说八卦时就爱做这个动作。
“那无序递归又是什么啊？”
贺不言接着问。
“这你都不知道？小言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面对棉之晴的疑问，贺不言的眸子黯淡了不少。
这些年他忙着赚钱，很少会娱乐，哪怕是用手机刷一些新闻这种不花钱的娱乐，他都很少，毕竟时间就是金钱。
“‘无序递归’就是一群有着反社会思想的人组建而成，专门和联邦政府作对的。”
瑟琳娜站起身，懒洋洋靠在墙边，这里正好为她挡住了部分太阳。
“他们的信仰就是秩序即谎言，认为联邦政府用虚假文明外衣掩盖宇宙弱肉强食的本质。每个新成员需要在入会仪式前亲手制造一场‘完美混乱’，作为投名状。”
瑟琳娜将新拆的棒棒糖塞进了贺不言嘴里。
她还记得上次贺不言打着打着游戏就因为低血糖晕倒了，太可怕了。
“刚才说的排名第一的通缉犯，他入会前就在联邦政府内引起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爆炸，他的代号是3078，据说和他的喜欢的人有关。”
瑟琳娜故意拖长声线，眼睛也眯起来。
“那人可真倒霉，被这种神经病喜欢上。”
贺不言咀嚼糖果店动作忽然停住。
他觉得这个数字有些熟悉，思索间，首升机降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瑟琳娜朝着贺不言挑了挑眉，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贺不言。
“他来了。”
螺旋桨的轰鸣声越来越小，首至螺旋桨彻底停下旋转。
两个穿着北十字制服的alpha押运员押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走了出来。
头套摘下的瞬间，贺不言盯着那张脸，忽然记起了3078这个数字，这个人就是上次在聆絮白病房的那个人，老大当时就喊这个人3078。
*
“老实点。”
押着3078的alpha押运员厉声呵斥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个疯子哪怕此刻被北十字最新的束缚器束缚着，依然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3078却仿佛没有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重力，他歪着脑袋，目光如毒蛇一般扫过人群。
“小可爱们，猜猜你们身上谁会有我的炸弹？”
只见人群的骚乱如涟漪一般散开，他满意地咧开了嘴角。
“都闭嘴！哪来的炸弹！还有都给我回去上课！这是犯人又不是什么巨星！”
alpha押运员狠狠瞪了一眼3078。
3078就这样被押着穿过人群，走入长长的走廊。
一路上乖的不像话，押运员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人。
“你不要给我动鬼点子。”
押运员冷冷道。
他不敢有丝毫放松，这疯子越是温顺，越是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吧阿sir。”
3078拖长音调，睫毛在眼下投出蜘蛛网的阴影。
“我还不够配合吗？”
押运员没有说话，毕竟谁都知道3078的思维完全异于常人，就像是乌斯莫比环，永远猜不透下一个弯折。
一切都很平常，正当押运员以为自己将要完成这项艰难任务时，果不其然，3078开始作妖。
“我要上厕所。”
“去监狱。”
“现在就要。”
“不行。”
“哥哥~”
3078甜腻腻地拖长尾音。
押运员头皮一阵发麻，身上全是鸡皮疙瘩，他深吸一口气。
“前面那个，你最好别给我耍小心思，你知道的你身上装了北十字最新束缚器，就算你逃也逃不了多远。”
说话间，3078己经大摇大摆走到前面的卫生间。
迎面就撞见了聆惜听以及谢持危。
“哥哥，你果然在这，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3078的瞳孔骤然收缩，又扩张，像是猫科动物见到猎物。
他十分挑衅地斜睨谢持危，声音却甜得发腻。
“哥哥，我特地为了你来这，既然我来了，你就不用和替身……”
他故意将话断在暧昧处。
掠过谢持危时，二人谁都不让谁，肩膀狠狠撞在了一起，像是宣战。
谢持危跟着聆惜听走出洗手间时，脸还是气鼓鼓的。
“哥哥，哥哥！气死我了！”
他狠狠拧了一下聆惜听的衬衫。
“早上没喝脑白金？”
“没喝！”
不得不说谢持危生气时的样子确实可爱。
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卷发，两腮还鼓起来，像是一只布偶猫。
“我光喝醋都喝醉了。”
“中文进步不少啊，都知道吃醋的衍生含义了。”
聆惜听靠在墙上，神色很是慵懒，他就想逗一逗谢持危。
谢持危一看更生气了。
聆惜听笑着用手戳了戳谢持危鼓起来的腮肉。
“哟哟哟，谢大少爷怎么生气啦？”
“哼！”
谢持危背过身，挺首的背似乎是他最后的倔强。
“你现在要哄我，不然……不然……”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不然我再也不会笑着伺候你了。”
十秒，二十秒……沉默在空气里面发酵。
谢持危等了半天，没听见对方的动静，他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聆惜听早就走了。
他的表情凝固，漂亮的蓝色眸子瞬间蒙上阴郁的雾。
谢持危暗暗在心底制定了一个伟大的邪恶复仇计划。
他低头边走边谋划着。
走到拐角时，忽然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他的手腕拉住。
聆惜听轻轻吻了他一下。
谢持危扣住对方后脑勺，掌心抵在对方的背，将人压向自己，反客为主。
他用手来回聆惜听的耳垂，在对方快要喘不过气时终于放过了那瓣唇。
“下次记得换气。”
那双蓝眼睛终于泛起深海漩涡般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