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
暴雨冲刷着暗杀目标的血渍,林夜抹去匕首上最后一丝暗红。
对讲机里传来教官冰冷的指令。
“三小时后,码头。军火商的货轮是你的新舞台。”
咸腥的海风裹着柴油味扑面而来,刮得林夜脸上生疼。
他蜷缩在锈迹斑斑的集装箱顶部,身体紧贴着冰冷的金属表面,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甲板上,荷枪实弹的守卫来回踱步,军靴与铁板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货轮上回荡,如同死神的鼓点。
林夜的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
这是他首次独立执行如此高风险的任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船舱入口,瞳孔因高度紧张而微微收缩。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匕首柄上,却被他迅速抹去。
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煎熬,林夜在心中默数着守卫的脚步声节奏,计算着最佳的行动时机。
终于,船舱门吱呀一声打开,军火商叼着雪茄,在两名保镖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林夜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频率,让自己的心跳与海浪声融为一体。
他握紧缆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在对方迈出第三步的瞬间,如离弦之箭般滑下。
然而,意外陡生!
缆绳因长期锈蚀突然断裂,林夜身形一顿,在半空中急速下坠。
守卫们被异常声响惊动,枪口齐刷刷转向他。
千钧一发之际,林夜甩出袖中钩索,勾住货箱边缘,借着惯性荡向军火商。
匕首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芒,精准抵住对方后颈。
军火商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动脉己被切断。温热的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货箱编号上。
血腥味彻底激怒了守卫,枪声大作,子弹擦着林夜的耳畔飞过,在集装箱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
林夜将尸体往前一推,当作肉盾,同时侧身翻滚,躲过扫射。
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同鬼魅,匕首在手中翻飞,接连解决两名守卫。
但更多的敌人从西面八方涌来,探照灯的光束将他锁定。
林夜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目光扫过甲板边缘的救生艇,那是唯一的逃生通道。
他甩出最后一枚烟雾弹,趁着烟雾弥漫,冲向救生艇。
子弹穿透他的衣袖,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但他浑然不觉。
当他割断缆绳,跳入救生艇的瞬间,货轮上的重机枪疯狂扫射,激起的水花将他全身浇透。
林夜拼命划桨,身后的货轮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他瘫倒在艇内,剧烈喘息着,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
这一夜,他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黎明前的贫民窟,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绝望的气息。
林夜藏身于散发刺鼻气味的垃圾车底部,注视着不远处的毒枭。
对方踩着满地注射器走向交易点,脖颈处的骷髅纹身随着呼吸起伏,那是罪恶的象征。
林夜甩出淬毒飞针,精准命中目标的颈动脉。
毒枭刚发出半声呜咽便瘫倒在地,交易现场瞬间陷入混乱。
林夜从阴影中走出,顺手抹了抹车身上的血迹,金属表面留下一道暗红指痕,这是他今夜第三次作案。
这样的暗杀行动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林夜日复一日的沉默的刺杀,只是为了堵住内心那个阴暗的缺口。
……
黑帮堂主在庆功宴上被割喉,红酒与鲜血在水晶吊灯下交织成诡异的图案;
地下黑市的神秘主事人,深夜被发现倒在私人泳池中,胸口插着一柄刻着 “鸦” 字的匕首;
就连商界新贵的订婚典礼上,当镁光灯聚焦在新人身上时,林夜的袖箭穿透新郎咽喉,玫瑰花瓣与血花一同飘落。
每一次行动,林夜都如同鬼魅。
他会提前三天摸清保镖换岗路线,在通风管道里蛰伏十二个小时等待时机,甚至能通过观察目标的握杯姿势判断其惯用手,从而确定致命一击的角度。
他熟知目标的作息规律,能精准捕捉对方最松懈的瞬间,将死亡悄然降临。
随着死亡名单不断拉长,“血鸦林夜” 的名字成了地下世界的禁忌。
悬赏他的价码突破千万,却无人敢接。
所有试图追踪他的杀手,最后都成了新的亡魂。
有人说他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有人说他是被诅咒的影子,还有人在酒吧里赌咒发誓,称亲眼见过他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宛如死神化身。
……
西区赌场地下三层,血腥味混着汗臭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林夜赤着上身,绷带缠绕的指节渗出暗红血渍。
擂台对面,汤姆的王牌拳手 “绞肉机” 正用带刺的铁链擦拭嘴角,金属碰撞声混着观众的嘶吼,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
“铁手” 汤姆坐在 VIP 包厢的真皮沙发上,脸上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幽蓝光芒。那是能瞬间分析对手弱点的战斗辅助系统。
林夜瞥向包厢方向,喉结微微滚动。
这场暗杀本该是 “声东击西”。
同伴在赌场外围制造爆炸,吸引大部分守卫;他则在擂台上解决替身,趁乱突袭汤姆。
可当他踏入赛场的瞬间,便察觉不对,观众席中至少藏着七名气息内敛的杀手,皆是 “黑寡妇” 组织的惯用装扮。
黑寡妇,是一个世人闻风丧胆的地下刺客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因何存在,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少成员,只要是黑暗中,他们无处不在。
钟声敲响,“绞肉机” 率先发动攻击。
铁链如毒蛇般破空而来,林夜侧身翻滚,擂台木板被砸出半指深的裂痕。
他刚要反击,脚踝突然传来剧痛,不知何时,观众席中射出的淬毒钢针己穿透他的防护。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林夜知道,这是 “黑寡妇” 的 “蛛丝杀”,毒素会在三分钟内麻痹全身。
“想杀汤姆?先过我这关!”
“绞肉机” 狞笑着将铁链甩成铁鞭,林夜险之又险地避开横扫,反手一拳击中对方肋下。
但这壮汉竟像没有痛觉般,首接用额头撞来。
林夜眼前炸开金星,嘴角撕裂,血腥味灌满口腔。
林夜假装踉跄后退,却在 “绞肉机” 追击的刹那,屈指弹向对方眼睛。
特制的石灰粉爆开,壮汉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林夜趁机锁喉,膝盖顶住对方后颈,只听 “咔嚓” 一声,颈椎断裂。
可就在他准备冲向包厢时,赛场所有灯光突然熄灭。
为首那名蛇蝎般的女人,舌尖轻巧地卷过匕首刃口上一抹刺目的猩红,声音带着捕食者的慵懒与杀机:“血鸦的雏鸟最近太嚣张了,坏规矩的下场,可不太好收场。 ”
包厢方向传来一阵刺耳而狂傲的狞笑:“想杀我汤姆?先问问我的‘护花使者’答不答应!”
林夜猛地扭头,只见VIP区那个原本端坐着的“汤姆”纹丝不动,脸上却诡异地滑落一层精细的人皮面具,露出下方空洞的机械支架——竟是个惟妙惟肖的假人!
而真正的黑拳皇帝汤姆,正从格斗擂台下方一个隐蔽的暗门中稳步走出!
他的半边脸上嵌着一只猩红的机械义眼,冰冷的光芒如同瞄准镜的激光点,死死锁定林夜。
他身后涌出整整两排荷枪实弹、重装防护的私人卫队,二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在应急灯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瞬间将林夜所在的区域变成了死亡牢笼。
“小子,你以为炸掉外围几个破哨卡,就能闯进我的王国心脏了?”
汤姆转动着那副镶嵌着无数狰狞钢钉的特制拳套,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那些烟花?不过是给今晚这场‘狩猎游戏’热热身!也不知道你们血鸦怎么惹到了黑寡妇,但是这次你们真的栽了。
怎么样,我这出‘请君入瓮’唱得还行吧?”
精心设计的刺杀路线,关键信息的获取,每一步竟然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耳麦里传来同伴急切的、几乎破音的警告:
“夜!情报是饵!外围爆破点暴露了我们!黑寡妇提前布了局!这是两头夹击!!”
话未说完,通讯中断。
林夜感觉毒素己蔓延至胸口,每呼吸一口都像吞进碎玻璃。
“杀!”
汤姆一声令下,子弹暴雨般袭来。
林夜甩出三枚烟雾弹,借着浓雾冲向最近的杀手。
匕首划开对方喉咙的瞬间,他抢过手枪,连续扣动扳机。
三名保镖倒地,但更多的敌人涌来。
林夜且战且退,后背撞上擂台边缘,身后是三米高的观众席。
千钧一发之际,天花板突然炸开!
孤儿院的精锐杀手破顶而入,为首的 “夜枭” 甩出绳索缠住林夜,将他拽上高空。
林夜在空中转身,朝着汤姆所在方向甩出淬毒飞刀。机械义眼发出警报声,汤姆堪堪避开,飞刀却钉入他肩头。
“血鸦的可怜虫们,这件事可没有结束哦。”
“黑寡妇” 带头女人玩味的声音如梦魇般响起。
林夜被同伴架着撤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那是孤儿院为掩护启动了备用炸药。
当林夜最后回望赛场时,“黑寡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