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响起: “陛下!臣有本奏!臣弹劾凌不疑——狼子野心,意图弑父!其心可诛!其罪当诛九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左御史大步出列,一脸正气凛然,矛头首指凌不疑,话语更是恶毒至极!
凌不疑眼神陡然一寒。 左御史却咄咄逼人,言辞激烈:“陛下明鉴!凌不疑此人,生性凉薄,桀骜不驯!其父城阳侯虽或有行为不检处,然子不言父过,此乃伦常大道!凌不疑今日殿上公然指斥生父,污言秽语,形同弑父!此等悖逆人伦、灭绝天性之举,实乃我朝开国以来所未见之大奸大恶!若不严惩,何以正纲常?何以维人伦?臣恳请陛下,将此悖逆人伦的弑父凶徒,凌不疑——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话音未落,又猛地指向凌不疑身边的程少商,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还有此女程少商!身为凌不疑未婚之妻,非但不加劝阻,反而与其沆瀣一气,推波助澜,同殿咆哮!其家曲陵侯府,管教无方,纵女行凶,难辞其咎!臣请陛下,将程氏一门,连同此悖逆凶徒,一并严惩,以清君侧!”
这一番话,可谓恶毒至极!不仅要将凌不疑置于死地,更要诛连程少商及其全家! “左御史!你血口喷人!”程少商气得浑身发抖,杏眼圆睁,若非凌不疑紧紧握住她的手,几乎要冲上前去。 文帝脸色也极为难看。左御史搬出“人伦纲常”这顶大帽子,句句诛心,在“孝道”压倒一切的礼法社会,分量极重!
“陛下!”万松柏等武将怒不可遏,再次出列,“左大人之言荒谬绝伦!凌益若真叛国弑主,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凌将军为大义灭亲,为国除奸,何错之有?!程家娘子仗义执言,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左大人如此攀诬,是何居心?!”
“正是!左大人言辞过激,有失公允!”部分正首大臣也纷纷开口。 然而,左御史如同疯狗,一口咬定“弑父”大罪,坚持要求严惩,甚至跪地叩首,以头抢地,哭嚎道:“陛下!纲常不可废!人伦不可灭!若今日纵容此等弑父悖逆之徒,他日国将不国!臣纵然血溅御阶,也要死谏到底!”
他的表演极具煽动性,一些恪守礼法的老臣面露犹豫,朝堂之上,支持与反对之声激烈碰撞,局面一时陷入僵持,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窒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宣室殿外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通报: “陛下!三皇子携重犯人证,殿外求见!”
文帝精神一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快宣!”
殿门大开,三皇子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却又气势凛然,大步流星走入殿中。他身后,两名黑甲卫押着一个形容猥琐、面无血色、身着锦袍却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正是田家酒楼的掌柜——田朔!另一名黑甲卫则捧着一个托盘,上面赫然是几封密信和一沓账簿!
三皇子锐利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左御史,如同看穿了他的五脏六腑。他转向文帝,跪地行礼,声音洪亮清晰:“启禀父皇!儿臣奉命协同查抄城阳侯府,途中接到线报,戾帝余孽田朔欲在其巢穴田家酒楼销毁重要罪证!儿臣当机立断,率兵围了田家酒楼,将此獠一举擒获!并在其企图纵火焚楼的密室之中,搜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