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秋分夜,天机阁的星象仪突然迸发刺目蓝光,二十八宿的青铜投影扭曲成齿轮状。正在研读古籍的苏离手中茶盏应声而裂,滚烫的茶水在桌面上蜿蜒成与深渊祭坛相似的纹路——命轮罗盘同时发出尖锐嗡鸣,指针疯狂旋转指向西北方向的永夜山脉。
“不对劲。”白歌猛地推开窗,只见夜幕中漂浮着数以百计的青铜齿轮,每一枚都刻印着影盟徽记。这些齿轮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正朝着永夜山脉深处汇聚。他被腐蚀的手臂突然传来灼烧感,皮下的机械纹路竟顺着血管蔓延至心口。
周冉匆匆赶来,她怀中的《天命逆书》无风自动,空白页浮现出用冰晶写成的警示:“齿轮成阵,永夜噬月。”三人对视一眼,立即启程。当他们抵达永夜山脉脚下时,发现整片山林都被漆黑雾气笼罩,树木表面生长出密密麻麻的齿轮状树瘤,不时传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深入山林三里,一座由齿轮堆砌而成的巨型传送阵出现在眼前。阵眼处悬浮着一个浑身缠绕锁链的女子,她的面容与木秀图有七分相似,胸口镶嵌着半块散发幽蓝光芒的星枢残片。“她是...木云舟的女儿?”苏离瞳孔骤缩。话音未落,女子突然睁开双眼,空洞的眼眶中涌出黑色齿轮,将传送阵彻底激活。
无数黑影从阵中涌出——竟是融合了深渊之力的机械兽群。这些怪物的骨骼由青铜齿轮构成,体表覆盖着蠕动的触手。白歌挥剑斩向一只机械狼,剑锋却被对方关节处的齿轮咬住,腐蚀之力顺着剑身迅速蔓延。周冉双手结印召唤冰牢,冰面却在接触怪物的瞬间崩解,反而被转化为锋利的齿轮飞刃。
混乱中,苏离注意到传送阵边缘刻着残缺的铭文:“以月魄为引,方能逆转。”他抬头望向夜空,血月正在云层后若隐若现。“白歌,你引开机械兽!周冉,用冰系灵力制造镜面反射!”苏离将命轮罗盘高举过头顶,“我来牵引月魄之力!”
白歌化作残影冲入兽群,每一次挥剑都溅起紫黑色火花;周冉在林间布下十二道冰镜,将月光折射向苏离。当血月完全显露的刹那,命轮罗盘爆发出璀璨银光,与星轨钟产生跨越千里的共鸣。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局势逆转时,阵眼处的女子突然发出尖啸,整片山脉的齿轮同时逆向转动,时空开始扭曲。
苏离被吸入一个布满齿轮的异空间,西周漂浮着历代影盟盟主的机械残骸。在空间中央,独眼商人的虚影竟再度凝聚,他的身躯己完全转化为齿轮构造:“愚蠢!深渊之子不过是诱饵,真正的杀手锏...是能吞噬天地的永夜齿轮!”话音未落,无数齿轮组成的旋涡从天而降,将苏离卷入更深的黑暗。
而在现实世界,白歌和周冉惊恐地发现,被摧毁的机械兽残骸正在重组,传送阵中的女子胸口残片与星轨钟产生诡异共振。远处,天机阁方向传来钟体崩裂的巨响——星轨钟的表面裂开蛛网状缝隙,坠落的齿轮碎片与永夜山脉的齿轮群遥相呼应,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阴谋,正在血色月光下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