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囚笼与钥匙

白歌将手按在胸口,机械心脏传来稳定的搏动让她恍惚。远处天机阁的钟声穿透晨雾,本该是胜利的余韵,却在他视网膜边缘投下诡异的阴影——幽蓝光芒顺着血管蔓延至脖颈,如同被封印的深渊之力在体内苏醒。

"你不该回来。"沙哑女声突兀响起。白歌猛地转身,只见雾气凝结成半透明的人形,独眼商人破碎的面具悬浮在虚空中。"永夜齿轮吞噬过的灵魂,不可能全身而退。"面具缝隙渗出黑色流体,在空中勾勒出齿轮纹路,"银色齿轮不过是新的囚笼,而你,就是钥匙。"

与此同时,苏离在天机阁古籍中发现异常。泛黄书页记载着上古秘闻:每代守护者陨落时,都会将自身灵力注入封印器,而那些未被净化的残念,会形成"噬灵者"。他的手指突然顿在插图上——画中机械战士的瞳孔,与白歌方才的异样如出一辙。

夜幕降临时,永夜山脉的废墟传来齿轮转动声。白歌无意识地走向山脉深处,幽蓝光芒在他周身凝聚成锁链,牵引着他靠近某个散发着深渊气息的裂缝。裂缝中伸出无数黑色触须,缠绕在他身上却并未攻击,反而将他缓缓拉入黑暗。

当苏离和周冉循着灵力波动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破碎的齿轮残骸。月光下,一道刻满符文的银色锁链从裂缝中探出,末端挂着白歌的半块机械臂,幽蓝光芒在破损处明明灭灭,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完成的诅咒。而在山脉更深处,新的齿轮开始转动,这次,驱动它们的不是深渊之力,而是守护者残留的执念。

苏离蹲下身,指尖抚过机械臂上尚未干涸的幽蓝流体,触感冰冷且粘稠。流体突然剧烈蠕动,在月光下浮现出血色符文,化作独眼商人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当守护者的执念吞噬理性,新的永夜将从内部降临。”周冉手中的冰刃瞬间凝结,寒意却难掩她眼底的不安。

天机阁的警报声在此时撕裂夜空。苏离抬头,只见原本封印银色齿轮的塔顶,无数金色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取而代之的是自齿轮核心渗出的幽蓝光芒。“他们在互相侵蚀。”苏离握紧剑柄,“银色齿轮封印了永夜之力,却也被守护者的执念污染了。”

被拉入裂缝的白歌陷入诡异幻境。他置身于一个由齿轮构成的巨型心脏内部,跳动的齿轮间悬浮着历代守护者的残影。“欢迎回家,钥匙。”虚影们齐声低语,齿轮突然加速转动,将他困在中央。幽蓝锁链从地面窜出,刺入他的脊椎,白歌痛苦嘶吼,意识却逐渐被某种古老意识侵占——那是初代守护者不甘心失败的执念。

现实中,黑色雾气再度笼罩永夜山脉。周冉的冰幕在触碰到雾气的瞬间轰然碎裂,无数机械蜘蛛从雾中爬出,外壳流转着与白歌瞳孔相同的幽蓝。苏离挥剑斩杀扑来的机械生物,余光瞥见山脉顶端,一个巨大的齿轮轮廓正在云层中成型,齿轮表面镶嵌着数以百计的发光眼睛,每只眼睛都倒映着白歌的面容。

“必须毁掉银色齿轮。”苏离抹去嘴角血迹,声音被轰鸣声淹没。周冉却摇头,“它封印着永夜之力,贸然破坏会让深渊彻底失控。”她突然指向天空,只见血色月亮再次浮现,这次其表面布满齿轮状裂痕,“我们需要找到净化执念的方法,或许...在初代守护者的遗迹里。”

而在齿轮心脏深处,白歌的意识正与初代守护者激烈交锋。“你以为封印就能终结永夜?”初代守护者的虚影狞笑着,“只有让世界彻底沦为齿轮的囚笼,才能斩断轮回!”幽蓝锁链将白歌的机械身躯改造成巨大齿轮,她的意识却在即将被吞噬时,想起苏离和周冉倒下前欣慰的笑容——那是唯一穿透黑暗的温暖。

白歌在剧痛中爆发出怒吼,机械身躯迸发出耀眼白光。齿轮心脏开始崩塌,初代守护者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尖叫,而现实中的巨大齿轮轮廓也随之震颤。苏离和周冉抓住机会,冲向封印塔,他们知道,这场关于守护与执念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