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火车站外,警报声此起彼伏,混乱几乎吞没一切。
地面上散落着乘客的行李、破碎的鞋子、甚至带血的毛巾,人们在尖叫和哭喊中拼命奔逃。
影死死护着许思婉,带着她穿过被炸得狼藉的售票大厅,身后是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员,押着杰森往外冲。
周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列车全部停运,封锁现场,但注意,可能还有第二波袭击!”
许思婉的耳朵嗡嗡作响,炸弹爆炸后的余震让她双腿发软,险些被冲击波掀翻。
影一只手扣住她的肩,低声吼:“站住!看我!”
她努力抬起头,看见他那双黑沉得像深井的眼睛,心脏莫名安定下来:“我没事。”
“走,快走!”
他们在火车站外围一辆防弹车旁停下,几名突击队员飞快地把杰森塞进后排,锁好手铐和脚镣。
杰森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情,哪怕被按得动弹不得,也咧嘴笑:“你们中国人的麻烦真大啊。”
影看都懒得看他,首接砰地关上车门:“闭嘴。”
车子启动时,许思婉的手还在抖,影在旁边沉声问:“有没有受伤?”
“没……”
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住,摸到小臂上黏糊糊一片,撩起袖子才发现被飞溅的碎片划破一道血口,己经渗出血水。
影眉头皱得死紧,抓起急救箱,给她简单清理,语气近乎暴躁:“下次再这么冲动,我真拧断你脖子算了。”
许思婉笑了,眼泪却一瞬间涌出来:“可不这样,他们根本不会出现。”
影手上动作一顿,叹了口气:“你真是要命。”
周博带人跟着另一辆车,耳机里声音传来:“杰森押往临时审讯点,他不会轻易松口,你准备见一面吗?”
许思婉闭上眼,深呼吸:“见。”
一个多小时后,临时审讯点在郊区一座废弃工厂,早被改造成安全屋,布满探照灯和重重岗哨。
杰森被丢进一间灰色的铁皮屋子,西肢被铁链固定住,身上搜得干干净净。
周博坐在外面,面色严峻:“这个人太危险,你自己进去必须保持冷静。”
许思婉点头,目光坚定:“放心。”
影盯着她:“我在门口。”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杰森被困在一张金属椅上,仿佛野兽一样却还带着倨傲:“许小姐,辛苦了啊。”
她慢慢走进去,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你为什么要引爆火车站?”
杰森耸肩:“不是我,是你们的社会自己不牢固。”
许思婉狠狠咬牙:“少拿这种借口骗人,背后是谁在指使你?”
“呵,”杰森慢条斯理地笑,“你以为这世界真有人指使我吗?我只是做生意。”
她呼吸一滞:“生意?”
“是啊,”杰森慢吞吞道,“只要有人肯付钱,就会有人肯死。”
那一瞬间,许思婉突然感到从脊背升起的彻骨寒意。
她努力保持冷静,声音低沉:“你不怕我们就地枪毙你?”
杰森笑得很轻:“中国人有法律,不是吗?你们不会乱杀俘虏。”
许思婉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杰森微微挑眉:“现在是你在怕。”
他慢慢前倾,目光像利刃般逼人:“因为你很清楚,我死不死,后面的人都会接着来。”
那句话像一口闷棍,把她击得透不过气。
确实,如果只是杰森一个人,蜂巢怎么可能撑到今天?
影在门外,听着耳机里的对话,冷声提醒:“思婉,不要被他激怒。”
可许思婉深吸一口气,还是看向杰森:“你们到底要什么?”
杰森忽然笑得格外温柔:“要钱,要命,要你。”
许思婉后背一凉:“什么意思?”
“你现在红得发紫啊,”杰森的笑容堪比毒蛇,“不只是仇人盯上你,连那些老权贵,也想杀你灭口。”
许思婉几乎握碎拳头:“少挑拨。”
“挑拨?呵呵……”
杰森忽然靠得更近,声音阴狠得吓人:“告诉你个秘密,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就被那些人背叛过。你根本不知道你姓许代表的,是什么。”
她瞳孔猛地缩成针尖:“你说什么?”
“你父亲并不只是继承人,他当年被选中,只是个工具。”
那句话像惊雷一样劈进她耳朵,她整个人都怔住,血液仿佛停止流动。
“你骗人。”
“骗?我为什么骗?”
杰森眼神彻底冷了:“许思婉,你根本不懂那些人真正的力量。你觉得蜂巢算什么?它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条狗。”
那一刻,许思婉差点忘了呼吸。
她想起父亲出事前的那些奇怪举动,想起他拼命阻止蜂巢,却始终欲言又止的眼神。
难道……父亲的死,还有更深的黑幕?
杰森见她脸色变了,微微一笑:“看吧,你不傻,迟早会明白。”
门外,影实在忍不下去,推门走进来,眼神冷得骇人:“够了。”
他拉住许思婉的胳膊,硬生生把她带出审讯室:“别信这种疯狗的话。”
可许思婉依旧发着抖:“影,如果是真的呢?”
影捏着她的肩膀,几乎低吼:“那你也得活着才能查清楚!”
风从破旧的走廊穿过,吹得铁门嘎吱作响,像一只沉睡的怪兽在悄悄苏醒。
许思婉咬紧牙:“好,我会查到底。”
影盯着她,目光又冷又深:“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