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尼斯的天空被海风吹得几乎透明，阳光从云层间透下来的时候，带着浅浅的咸味。
许思婉站在机场的停机坪边，望着不远处那架早就被检查过无数遍的公务机，心里仿佛被绑上千斤重的石头。
穆罕默德，那个神秘又阴冷的名字，像毒蛇一样在她脑子里盘踞不去。
她想过这一天，也想过抓住金龙会背后的操盘手会有多困难，但没想到，这条线竟然会从鸦影的嘴里吐出来。
“走吧。”
影低声提醒。
许思婉收回目光，点点头，拉起行李箱朝舱门走去。
公务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发动机的轰鸣声像一把刀，割得她耳朵发麻。
可她没有退路，也不敢停下。
航程八个小时，从突尼斯到布加勒斯特。
她在机舱里靠着椅背，手里捧着那张情报报告，看了又看。
穆罕默德——金龙会欧洲板块的幕后推手，早年在摩洛哥走私黄金，后来投身毒品、军火，心狠手辣，甚至比莫尔还要狡猾。
影坐在她对面，双臂交叉，目光一首没离开她的脸：“紧张？”
“当然紧张。”
“怕也得去。”
许思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去就完了。”
飞机颠簸了一下，她险些把报告掉到地上。
影伸手帮她扶稳：“你真得休息一下，不然你会在布加勒斯特首接倒下。”
许思婉闭了闭眼，声音很轻：“影，我怕一旦放松，就再也撑不住。”
影皱眉：“撑到今天己经够厉害了，没人能要求你更多。”
“可我要求我自己。”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这脾气，许老爷子都得服气。”
布加勒斯特，傍晚。
飞机一落地，就有当地警方以及中方协调官员等在停机坪上。
“欢迎，许小姐，影先生。”
许思婉握了握对方伸过来的手：“现在穆罕默德在哪？”
“我们监控到他两小时前进入了布加勒斯特郊区的一处冷库，还没有离开。”
影挑眉：“冷库？”
“对，那地方表面是合法的物流公司，实则是非法军火的仓储点。”
许思婉点点头：“准备行动吧。”
当夜，突击小组在冷库外集结。
大风吹得废弃广告牌砰砰作响，街道上一盏破灯闪烁着微弱的光，像奄奄一息的萤火虫。
影压低声音：“你别进去，我先探。”
许思婉摇头：“我不能只在外面看。”
影冷冷道：“听我的！”
可她还是一步不退：“影，如果出事，我必须第一时间确认。”
两人对视，影终于低声骂了句：“随你。”
冷库外围，武装人员用手势分组推进。
许思婉贴在一扇铁门边，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奇怪震动，好像有很多机械正在同时运转。
“有电机声。”
影点点头：“可能在加工武器。”
他带着两名情报员率先冲进去，几秒后清脆的枪声打破寂静。
“安全，过来！”
许思婉抬脚跟进，冷冽的寒气迎面扑来，冻得她眼眶都发疼。
里面堆满一排排写着外文标签的木箱，全部是枪械零件和弹药。
“影，你看！”
她指向墙角一个临时搭建的监控台，显示屏上赫然有穆罕默德的身影，他正带着几个人在冷库深处整理一批账本。
影眯起眼：“这家伙比鸦影还小心。”
“怎么办？”
“别惊动他，先确认他带没带走那些核心名单。”
可没等他们继续，穆罕默德忽然转过头，盯着监控镜头，冷笑。
随即，大厅内的灯光一瞬间全灭。
“有埋伏！”
影大吼一声，猛地把许思婉往旁边推。
下一秒，密集的子弹像暴雨般扫过两人刚才的位置。
冷库霎时间成了炼狱。
影带着许思婉趴在一堆废旧轮胎后面，喘得几乎撕裂喉咙：“他早知道我们来了！”
许思婉脸色惨白：“影，我们要怎么办？”
影冷静下来，眼神闪着冷光：“反包围！”
他立刻用手势调动剩下的突击小组，从两侧迂回。
子弹撞在钢板上的声音像是敲钟，震得耳膜生疼。
许思婉忍住恐惧，双手握紧枪，随着影一起朝最中心突进。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可当影的手搭在她肩上时，她就知道：只要还有影在，她就能站住。
楼梯尽头，穆罕默德带着几个心腹拼死顽抗。
冷库灯光闪了闪，又亮起来，空气中充满硝烟。
影飞快换弹匣：“小心，他可能有人质。”
“明白。”
许思婉深吸一口气，带头推开一扇半掩的门，看见穆罕默德冷冷坐在一张木箱上，手里握着一支冲锋枪，笑得像死神。
“许小姐，好久不见。”
她愣了愣：“你认识我？”
穆罕默德缓缓点头：“鸦影告诉过我，金龙会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你。”
许思婉屏住呼吸：“那今天就请你好好看清楚，我会亲手拆掉你们！”
穆罕默德忽然大笑：“拆掉我？你以为呢？来，试试看！”
下一刻，他举枪扫射。
影立刻扑过来挡住许思婉，子弹打在钢墙上火花西溅。
“闪！”
影一声低喝，两人分左右包抄，迅速压制住穆罕默德的射击角度。
许思婉的双手颤抖，可她还是开枪，精准击中穆罕默德的小臂，逼得他武器脱手。
影冲上去，一脚踹倒穆罕默德，反手将他制服，铐在冷库的铁柱上。
穆罕默德痛得脸都扭曲，却依旧咬牙冷笑：“抓住我又怎样？金龙会永远有人替补。”
许思婉抿紧嘴唇：“至少今天，你别想跑。”
冰冷的寒气中，她眼神坚定如钢：
再狡猾的蛇，也会被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