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散着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张起山靠着土墙闭目养神。张日山则坐在火堆旁烤土豆。
他们己经赶了一天的路，即使身体不是很累，精神却异常疲惫。
齐铁嘴无精打采的枕着齐贰的腿，对着张日山树杈上串着的烤土豆发呆。
这些土豆全是路过的村民分给他们的，加上他们自己带的馍，一齐架在火上烤，不出一会便能吃到热乎的。
二月红转着手中的树杈，让馍烤的两面均匀。
他面上也有着倦意，像是被露水打湿的海棠，颓艳的眉眼压下男性独有的锐利，一半火光映在身上，跳跃的光影扭曲起探究的目光。
齐贰没有半分察觉，他双手抱臂首愣愣的对着火堆发呆，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火堆噼里啪啦烧着，几人草草吃完了饭都睡了过去。
齐贰推开齐铁嘴的头，对方的哈喇子差点弄湿自己的裤子。
活动活动久坐的筋骨，绕着张起山他们走了一圈，确认人都己经睡着了才放心的向东边走去。
因为自己拿出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热武器，导致世界意识强烈反抗，差点波及无辜。
同时违反了系统局法律的齐贰交了一大笔罚款后，购买了一只可以消除人记忆的青铜铃铛。
这只青铜铃铛可以消除人记忆并编造记忆，价值不菲 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对被使用者精神造成极大的负担。
齐贰买下它时体会了一把肉痛的滋味。
在这个世界一分也没赚到反倒花出去不少。
顺着小路走了大概五分钟，齐贰拐进一家一看就比别家结实不少的房子。
顺手整理衣服，瞟了眼余额从系统空间兑换了一只烤鸭。
“陈皮。”
齐贰敲了敲门，没有听到里面的人应答便推开小院的门。
陈皮陷在黑暗里，阴翳的眸子盯着齐贰的方向，哑声问道:“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出了意外，抹去他们的记忆而己。”齐贰老实回答。
他将用油纸包着的烤鸭往前递，烤鸭的香味窜进了陈皮的鼻子。
陈皮下意识嗅了嗅，长久未曾进食又剧烈运动的胃此时咕噜噜叫唤起来。
“吃吧，没下毒。”齐贰贴心的打开油纸包，就差喂陈皮嘴里。
“单独留下我想做什么？”陈皮也不尴尬，目光扫过烤鸭又落回齐贰身上，冷笑一声。
“怎么，别说你毫无打算。”
“打算是有。”
齐贰坦诚相待，他认真的说。
“我喜欢你，不想骗你。”
陈皮差点嘲笑出声，可轻蔑的神色稍稍显露一股凉意便窜上了脊背，他浑身一哆嗦冷汗霎时冒了出来。
夜色中，他对上齐贰那双幽幽的眼睛。
冰冷的，毫无波动。
带着笑的面孔掩映在夜晚的暗色之中，瞧不清凝视着他的是人还是一具会呼吸的石头。
“吃吧。”齐贰劝道。
陈皮盯了他一会，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先给我松开。”
齐贰哦了一声，给他道歉。
“我是怕你在我不在的时候跑了。对不起，我以为你自己能解开。”
陈皮脑子又不是坏了，他小声切了一句，等齐贰给他松绑就去伸手抓那只他馋了很久的烤鸭。
“等一下。”齐贰又迅速抓住他的手，在陈皮的脏话骂出口前，从袖子里掏出酒精湿巾，抽出一张捉着陈皮的爪子给他擦。
陈皮被迫身躯前倾蹲在齐贰面前，脏话就那么噎在喉咙里。
憋屈的看着齐贰从一只小巧的又软又粗糙的袋子里抽出一张浸着刺鼻气味的湿纸将他的每根手指头擦的干干净净。
“吃吧。”
听到这话的陈皮也顾不上瞪齐贰，如蒙大赦般撕下烤鸭的一只腿啃。
齐贰撑着下巴看他吃，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贝母。
“等会我再给你上一遍药。”
齐贰视线扫过陈皮手臂上的伤口，毕竟不是正常人类，眼睛在黑暗中照样能视物。
他凝视着陈皮，等他回答。
陈皮被他看的如芒在背，敷衍的嗯了几声，那种要了命的感觉才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