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萤成了大佬的女人。她像一个服务贵宾的高级一样,兢兢业业,予取予求。上床是情妇,下床是保姆。
每天下班后,她便回到汤臣一品,为老板准备好泡澡的热水、更换的睡衣,铺好床褥,调好空调温度。然后换上真丝睡裙,像一个妻子一样,在窗边等老板回来。
牟金龙对她越来越喜欢。他下班越来越早,有时甚至比辜萤更早。等辜萤到了,他抱住她,勾住她下巴,“怎么这么晚。”
辜萤发现,牟金龙并不像他在人前表现的那样盛气凌人。
他是凶狠的、掠夺的。但是,每次放纵之后,他会显得非常无助。有时他像一条要死的虾那样蜷起来。如果辜萤靠近他,他就会辜萤怀里钻。仿佛是夜醒的孩童寻找母亲。这时孤影便轻轻抚着他的背。
有时,他们像初恋情人一般热烈,彼此缠绵,难舍难分。又有时,他们像一对诡异的母子,巨大的儿子蜷缩着寻求母亲的怀抱。
但短暂的脆弱之后,牟金龙会恢复他威严而冷酷的态度。如果辜萤违背他的旨意,他会用充满威慑的语气警告她,甚至惩罚她。
新财富后有一波应酬,需要答谢投票的客户。下班后的时间被饭局填满。牟金龙非常不悦。辜萤解释这是工作。牟金龙视此为顶撞。他把辜萤按在桌上干。辜萤忍耐又顺从,直到男人尽兴。
“你是我的。”牟金龙说,“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一点印迹。”
他轻轻抚摸辜萤的身体,从脖颈到胸口,“这里?”
到她腰肢,“这里?”
到她腿,“还是这里?”
辜萤寒毛直竖,连连摇头说:“不行。”
牟金龙低声说:“我不喜欢听‘不’这个字。”
他最后选了辜萤背脊下方的位置。辜萤同意了。
那是一个阴冷的冬日下午。辜萤赤-裸着趴在主卧的床上。两面的落地窗拉着薄薄的帘子,透进暗淡的光芒。
牟金龙带来纹身的工具。那是一个让人害怕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盒子。
他在辜萤背脊下方贴上了粘纸,撕下。后腰位置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条盘龙的印迹。牟金龙取了一支纹身针,开始描第一遍的轮廓。
针尖扎在皮肤上,痛感非常尖锐。辜萤不自觉地扭动起来。牟金龙按住她,说:“不能动。”她忍住了,只好咬着床单。女人只能默默忍耐。
针尖一点一点扎下来。细密的疼痛让她满头大汗。
慢慢的她接受了这种痛感。盘龙的轮廓浮现出来。
牟金龙得意于自已的手艺,拍照给辜萤看,问她好不好看。辜萤疼得说不出话来。
牟金龙将手机屏幕递得更近一点,“不好看吗?”辜萤说:“好看。”
接着开始第二遍的上色。牟金龙换了个工具。那是一个会自动探头的纹身针,突突突的。细针飞快地打在皮肤的表层。臀股位置像火烧针刺。金色的染料沿着针头渗入到真皮层,在皮肤深处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傍晚时,大功告成。牟金龙扶着她的背,像恶魔一样附在她耳边低语,“你以后再也不能摆脱我了。”
……
这种混合着痛苦、绝望和的体验,让她彻底迷失自我。在某几个瞬间,她不自觉地抱紧牟金龙。好像她漂泊无定的灵魂,只有抓住什么才能生效。
如果牟金龙的目的是通过性控制她,那么他也许已经得逞。
渐渐的她放弃反抗。她想可能这就是她的命运。不会有家,但是会有一个黑洞,容她藏身,容她沉沦。
*
牟金龙仿佛也对辜萤上了头。
他给她开了九龙资本的门禁,允许她自由出入他的办公室。虽然尽管辜萤并无此意。偶尔他会带辜萤去赴他的饭局,有时是见投资人,有时是见一些规模不大的上市公司。
有几回,在酒店,牟金龙把辜萤藏在卧室里,他自已在客厅里与客人们谈事。辜萤听到了一些她本来不该知道的东西。她听见牟金龙跟喜事的高管通电话,跟祥记也有来往。当然,他最近的座上宾是康大保健。
见完康大的董事长后,牟金龙向辜萤提出,向公募推荐康大保健,争取把股价推到20元以上。
康大目前的单股股价在5块钱上下波动,市值只有20亿,确实是低估的。而在两年前,康大刚上市时,总市值有将近80亿,股价最高时达到40元每股。
两年限售期将过,大股东手中的非流通股在三个月后解禁。牟金龙让辜萤推票的目的昭然若揭:方便大股东套现。
聪明如辜萤,立刻便明白,牟金龙找上她,不单是因为年轻漂亮。他真正看中的是辜萤作为头部分析师的影响力。陈天钧走后,辜萤被客户们当做陈天钧的替代。尽管她绯闻缠身,尽管男客户看她戴着有色眼镜,但她依然是客户当中极有影响力的观点输出方。多年积累的行业信誉,足够为一只股票做背书的。
包括最初的20万在内,辜萤从牟金龙这里先后拿了近一百万,多用于支付父亲的到期债务。她对牟金龙有求必应,毕竟拿人手短。可是,牟金龙之前的诉求从未涉及辜萤的工作。一到推票的问题上,辜萤立刻谨慎。
辜萤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直接回绝。
她对牟金龙说:“您放心。我们肯定重点关注康大。这样吧,年后我们牵头组织一次公司调研,邀请大资金客户都去康大考察一下。”
牟金龙以为辜萤接受了推票的提议,便欣然跟康大方面回复。
辜萤于是组织康大调研。一面跟康大联系,确定日程;一面向客户发出调研邀请。祝撄宁和颜风微同时报名。
*
一月,丰泰组织康大保健考察行程。辜萤和小唐带队。包括丰泰的人在内,一共四十个人。包了一辆大巴从上海去浙江的康大生产基地。
辜萤作为组织方负责人,里外上下忙碌不停。她忙着招呼所有客户,见到祝撄宁和颜风微时,也只是表面的客气,再没有以前的热络。
上车时,祝撄宁见到辜萤,便放低声阴阳怪气,“哟,大佬的女人,还要服务招待客户,真是纡尊降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