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府

江颂在窗户砸下来前脱身落回草地上,望着那扇紧闭的木窗心里琢磨着如何重振夫纲,盛宠太过总这般闹脾气也不是好的。

祝砚醋意这般大,日后莫不是想独占她?江颂好一阵头疼。

近侍青木从外间进屋,祝砚头也没抬问:“她走了?”

青木持剑抱胸立于书案前,“刚走。”

祝砚沉吟片刻,“去查查平康坊的情况。”

青木啊了一声,复而又哦了一声应声去了,祝砚回过神来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江颂的名字,心中烦躁更甚,将宣纸扔到炭盆上,任由火星吞噬纸张。

……

回了侯府,家将同她说老爷老夫人在主院中等着她,江颂眉一挑,这老太太今日倒是闲得慌,主动招惹上她来了。

她在江府住不了几日,往常过个年三五天便回了边关,两人即使互相再看不惯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眼不见为净。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颂绕到主屋去,江绰同老夫人端坐主位,江玥站立在老太太身侧,春夏也在不过她跪在厅中央,双颊高高肿起,好好的一个美人胚子竟叫人打成这样。

“起来春夏。”江颂伸手去拉她,春夏抬眸看她摇了摇头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蓄满了泪水,我见犹怜。

她用手背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了,你姑娘来了,先起来。”

“江颂!”老太太年过六十讲话还这么中气十足,“你昨夜一夜未归,去哪了?”

“平康坊啊,坊间不是都传遍了?”江颂面不改色道。

江绰被茶呛了一声,好一阵咳。

江老太太手持玉如意,那玉如意被她常年拿在手里盘,上面凝成了一层油光,有点盘包浆的感觉,看着便觉着恶心。

“我们江家是清白门户,在雍州城也是叫的出名字的世家大族,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彻夜不归在花楼厮混,说出去让人耻笑,不要脸的!”江老太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江玥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你是无所谓,大帅王爷多威风,江家名声叫你搞臭了,来日玥姐儿,你堂姊妹呢?她们又该如何自处?”

“阿颂,你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你认个错这事便过了。”江玥端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道。

江颂正想低个头将这事揭过去,还未来得及开口,江老太怒不择言:“同你娘一样,千人枕万人睡的贱骨头。”

“母亲,慎言。”江绰连忙制止了。

江颂抄起茶盅砸向老太婆的身后,瓷片砸在墙上迸溅开来,将老太和江玥二人吓得不轻,她拍了拍手,“污蔑皇家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祖母,你真是老来疯,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话当讲,什么不当讲。”

“你怀疑我不是我爹的种,若我当真不是,我还唤你一声祖母?您老人家早就身首异处了。如今你口出狂言,夜里可莫要睡沉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颂,你给我少说两句。”江绰真是两头拦不住,只能转而看向江玥,“玥姐儿,扶娘进去休息。”

江老太是个硬骨头,指着江颂鼻子骂,“你要我这条老命尽管来取,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看清楚你是怎么个不孝女,目无尊长。我们江家高攀不起皇家,我们分家。”

江玥闻言眉头微蹙,“娘,您正气头上,此事我们明日再说。”

“行啊,祖母要分家便从家中账上支取一些银两自行搬出去便是了。”这宅邸还是她爹封侯时外租所赐,小叔也是她爹提携上来的,如今承袭了梁平侯的爵位,没见过这么吃奶骂娘的人。

“祖母不是担心小姑许不着好人家吗?这简单,我去求我那皇帝舅舅,不知道碣石部的世子可配得上你这掌中娇?他们那边兄长死了嫂子便能嫁给同胞兄弟,那世子手足多了去了,嫁过去绝对不用当寡妇。”

江老太拿着玉如意指着她的脑袋,瞪大了双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竟是直接气晕了,江绰命人去请了大夫,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扔下了一句,“去祠堂跪着,醒醒脑子。”

江颂得了令立马跪去了,春夏那脸不是挨的巴掌是挨的板子,高高肿着。上次张太医给的外用药还剩一些,她拿出来给春夏,“擦擦脸,这是太医给的,好得快。这么漂亮的脸蛋可要好好护着,留了疤多可惜?”

“多谢姑娘。”春夏手指紧紧地抠着药盒,指节泛白,“姑娘不必为了我如此顶撞老夫人,春夏只是个下人。”

“我们之间一向如此,同你关系不大。”江颂摸了摸她的脑袋,春夏也就十四五,还是个小姑娘,“日后挨人一拳便还他一拳,天塌了有姑娘给你顶着。”

春夏失态揽住了江颂的腰,抱了上去。江颂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打得措手不及,强忍着疼痛,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怀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响,“姑娘你真好。”

好,好你也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