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死士

平阳郡外,大雨影响了楚王府亲卫队前行,江玥心头七上八下,接到江颂回复的消息她便吃不下睡不好,江颂让她等,这日子大人挨得住,腹中胎儿如何能行?

来日显怀了,以楚王的行事作风会不会定不会叫她娘俩好过。

今夜是唯一的机会了,她必须走。

前面会有大皇子夏皓瑞的亲兵,雨夜发难,她会趁乱逃走,金蝉脱壳。

轿子外传来马匹嘶鸣的声响,轿子停了下来,兵刃相接发出的刺耳声响叫人不寒而栗,江玥心中没底。

楚王气定神闲地端坐在轿子中,炭炉烧得旺,紫砂壶中热水不断沸腾。

他表现得越平静,江玥心中便越不安。

“品茶。”楚王用茶夹将茶盅放在江玥面前,“王妃怎么瞧着如此不安?楚王府的亲卫总不会连几个不入流的毛贼都抓不住。”

江玥端起茶盅,指腹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收回手捏住自已的耳垂。

“烫?”

江玥嗯了一声,楚王嗤笑一声,“烫便晾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外面的打斗声渐小,楚王府亲卫掀开轿帘禀报,“王爷一众刺客均已伏诛,擒住两人,尚未审问皆已自行了断。”

“知道了,死士罢了,今夜随行的弟兄统统有赏,退下吧。”

亲卫行礼退下,原地休整片刻,马车继续前行,江玥没有防备,手中的茶盅坠落,茶水洒了一地,沾湿了她的裙摆。

“毛手毛脚的,刺杀罢了,怎么说你江玥也是将门虎女,这点小阵仗将你吓得魂不守舍,说出去叫人笑话。”楚王撩起她的裙摆,从袖中取出了丝帕温柔地帮她擦拭小腿粘上的茶水。

江玥吓得向后一躲,整个人缩在轿子的角落。

楚王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起身,片刻后才开口说话,“王妃,你可知本王此生最痛恨的是什么?”

“你应当听江颂的话,费心再谋算谋算,断不该如此贸然出手。”楚王用手指揩掉江玥面上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

江玥拼命摇着脑袋,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呜咽哭泣。

楚王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刃,刀锋抵着江玥的下颌,逼迫她将脑袋抬起来,“本王对你的性命并无多大的兴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背叛我,早该知道种种行径下场如何。”

江玥脖颈处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了一条血线,殷红温热的血液蜿蜒而下,“求……求你……”

楚王将左手放在江玥下腹,“你腹中怀了本王的种,心中仍惦念着同别人双宿双飞,江玥,你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养不熟的白眼狼,那便去死吧。想做太子妃?下辈子吧。”楚王握着刀柄转了一个方向,直直插进江玥胸口。

江玥胸口的起伏变得急促,呼吸愈发困难,她用手捂着胸前的伤口,血流得好快……

为何会是这种结局,重生到底是天赐良机,还是祸患根源。

她已经无力去想,直至意识归于混沌,眼角的的泪缓缓坠落,失去了温度。

……

江颂大婚,皇帝给了三日休沐,次日江颂醒得早些,祝砚平日里甚少饮酒,昨日兴起被灌成那副德行,少不得要醉得久些。

她的指尖在祝砚鼻梁上滑动,祝砚嫌痒,哼哼唧唧地偏过头。

昨夜玩闹得太过,将他抱到铜镜面前哄骗他看镜中景象,将他臊得想死。也不知今日醒了记不记得昨夜之事,倘若记着,少不得要哄上许久。

祝砚若是提出日后分房睡又当如何?江颂自顾自琢磨着。

说到底,还不是得怪他祝聿礼太过勾人?

祝砚一直睡到午后,江颂饿得前胸贴后背,怀里沉睡的人总算舍得醒来。两相对视了一眼,祝砚伸手推开她的脑袋,“去拿衣衫来。”

一开口,声音暗哑得不像话,祝砚自已都吓了一跳。

江颂套上亵衣,从屏风处将祝砚的衣衫拿来,祝砚自行下榻,双腿软得无法支撑他稳定身形,整个人朝一旁栽了过去。

饶是江颂反应够快,伸手将他接住了,不出意料还是得了祝砚一句,“今夜你睡书房去。”

“我……不是……”江颂仍想为自已争辩一二,祝砚一记眼刀过来,她当即选择闭嘴。

“去岁我同你说过城外那处温泉庄子,趁着大婚休沐正好去玩几日,你可想去?”江颂帮他把衣衫穿戴齐整,命婢女端水进来洗漱。

“明日再说。”祝砚冷冷地扔了一句,将此次的出行搁置下来。

午膳在房中用的,两人一日未踏出过这道房门。

“你躺下,我给你揉揉腰。”江颂主动示好。

祝砚狐疑地瞧了她一眼,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你下手轻些。”

“臣妾定给王爷伺候舒坦了。”江颂掐着嗓子说。

祝砚没有理会她,意外的江颂的手法还不错,很大程度地缓解了腰部的酸痛感,江颂闲来讲起军营中的事,“练武难免拉伤酸痛,军营中都是男人众人也不忌讳,光着膀子叫人帮忙按。”

“覃星洲那人死活不从,只让我给他按,说我才是他唯一的兄弟。”

祝砚:“你给他按了?”

“没,惯得他一身臭毛病。”江颂听着都觉着自已的语气谄媚极了,转而向祝砚示好,“我只给你按。”

祝砚明显不吃她这套,闭上眼悠悠说道:“瞧着天要黑了,命人将书房的床榻收拾一下。”

江颂:“……”

青木在院子中通传,“王爷,属下有急事上呈。”

祝砚起身唤他进来,青木瞥了江颂一眼,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青木言简意赅,“楚王妃薨了。”

江颂怀疑自已听错了,“怎么会?”

“楚王出平阳郡遇刺,王妃轿子惊了马,不慎坠落悬崖,楚王在崖下寻了几日方才寻回王妃尸首,算着时日,应当快到雍州城外了。”

青木拱手行礼,“王爷节哀。”

祝砚示意青木先行退下。

“乐安,此事赖我,是我大意错算了楚王……”

江颂将他揽入怀中,“此事同你无关,遇刺绝非偶然,只怕江玥留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