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的棺椁抬入都城,因着楚王正妃的身份要葬到皇陵,此事由礼部安排,宗室子女皆要进宫吊唁。
祝砚挂着礼部的闲差近来却忙得脚不沾地,没人比得上那群老东西会做人,怕惹事便将楚王妃入殓一事交由祝砚处置。
将来出了问题也有人在前面顶着。
中庸之道确实让他们摸透了。
江颂忙了一天回到府上寻不着祝砚便问了府上的管事。
老管事回道:“王爷一个时辰前回了府上,方才又被叫走了,礼部那边派人到府上来寻王爷。”
江颂摆了摆手,“知道了。”
管事行礼退下,江颂策马寻去了礼部,到了便听几人围坐在一起议论祝砚。
“要不说还得是命好,我等寒窗苦读十余载考取功名,比不得人家投个好胎,一个敌国的降君没要他的命已是天大的恩典,还能分封郡王。”
“王兄此话有失偏颇,同他老爹有何关系,要说得感念他娘给了他这副皮相,将乐安王迷得走不动道,还不是他要什么便给什么?”
“哧,靠女人,同那勾栏瓦舍的小倌有何不同,说出去叫人笑得门牙都得着了风寒。”
江颂许久不曾与人交手了,正愁没地方施展拳脚,骨头都要锈了。
她一脚踹开门,“呦,几位同僚坐着呢,不知几位可见着王爷了?”
江颂用刀将门关上,落了锁,今日这几人一个也别想跑。
“王爷……王爷不在此处,许是回府了。”
江颂脚踩着凳子,将大砍刀插在桌子正中央,力度太大,刀身扎进去了一寸的长度。
“先前我在屋外听你们聊得畅快,怎么不说了?哑巴了?”
“王……王爷恕罪!”三人齐齐跪倒,脑袋贴紧地面。
“我听你们先前话里的意思,好似在艳羡我家阿砚寻了门好亲事,这才官运亨通。”
三人低垂着脑袋,凛冬时分豆大的汗珠如同雨下,砸落地面,身子抖如糠筛,屁都不敢放一个。
“是与不是?!”江颂厉声呵斥道。
曾经号令三军的将帅丝毫不收敛自已的气势,被质问的人虎躯一震,不敢反驳,“是……”
“好,你们承认便好,既如此将你们身上的官袍脱了。”
“王爷这是何意啊?”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抬头,莫不是乐安王要收了他们进内宅当侍妾?!
江颂蹲下身,抬起那人的下巴摆弄着他的脑袋左右看了看,“下等姿色。”
那人被她辱没得老脸一红。
“你们不是艳羡我家阿砚得了门好亲事,既如此本王也替你们寻一门,可又怕你们伺候不好贵人,先将这身官袍脱下,去勾栏同那些小倌学学他们吃饭的本事。”
“本王倒也有几位相熟的权贵,只是啊,他们嘴比较挑,你们这姿色实在是难以入口,但你们大可不必灰心,也有人凭技巧取胜,你们说是与不是?”
“或许就有人好你们这一口呢?”
三人齐齐磕头,“王爷恕罪,下官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
“下官该死,求王爷恕罪。”
祝砚查完礼部典籍正打算回府,瞧见江颂的马停止了脚步,在礼部寻了一圈,又在门外驻足听戏,江颂整治完这群人拉开门同祝砚撞了个对眼。
半点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慌乱,用身子挡住了祝砚的视线,房中那三人可是衣衫不整,也不是怕祝砚误会,这事吧,要解释也挺费劲的。
江颂语气明显软和下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阿砚,我想了你一日,来接你回府。”
祝砚心都跟着软了,江颂没等他应声扶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全是人。”
“那先回府,今日从校场回来我特意跑去东市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葱香盐酥鸡。”
“那摊贩不是说要回乡下娶妻了么?”
“……”
两人相携离去,说话的声音飘散在空中,三人这才敢抬头擦去额头的冷汗。
能伴随江颂左右,这南梁郡王实在是个……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