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翻开文件夹。
里面是任晓玄的日记复印件。
谢谌:“五月三号,雨。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针对我。我的日记被翻了出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念我的日记,他笑得那么大声,我真恨不得立刻去死。”
“五月十五日,我又被罚跑了,我知道还是他,可我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解释,同学们谁也不会替我作证。”
谢谌每念完一页,就把那一页放到那个男人面前。
那男人抱头听着谢谌的每一句话。
“五月十八日,没想到我的课本里有一只死鸟,我害怕极了,我知道一定是他。”
“六月五日,雨天骑车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可偏偏又遇到他,我摔倒在水里,看着他的背影……”
“不要再读了!”
谢谌抬眼看他。
男人:“我只想知道日记里的人是谁。”
谢谌:“是谁?”
男人摇头。
谢谌呵笑一声:“你发现她喜欢的人不是你,你就开始嫉妒那个人,但你不知道是谁,你就只能欺负她。”
男人闭上眼睛。
谢谌合上文件夹。
看他这副模样,应该能排除嫌疑了。
不是赵梓鹏,也不是田林。
忽的,他似是想起来什么,神色一顿。
田林走后,谢谌快步走到自已的办公桌前,翻看任晓玄的日记。
谢谌:“四月一日,下雨。”
日记上,赫然写着“晴”。
田林说自已不会记错,那就是任晓玄的日记上写错了。
她在她的日记本上说谎了。
杜城:“你发现什么了?”
谢谌:“查二零一一年任晓玄日记里提到的所有日期的天气情况。”
杜城连忙点头:“好。”
几分钟后。
谢谌翻着日记:“所有描述那个男孩的日记上的天气都不对。”
还没等杜城说什么,谢谌就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外走。
杜城:“哪去啊?”
谢谌:“找沈翊。”
杜城:“啊?”
因为发现这一线索,谢谌有点激动。
到了406,敲门后没人应答,谢谌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杜城走过来,语气不明:“这时间点他早走了。”
谢谌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
杜城:“明天再说吧。”
电话没多久就通了,里面传出沈翊的声音。
“喂?”
“沈翊,你在哪?”
杜城眼睁睁看着谢谌拿着手机往电梯那走。
不是,都这个时间了,他难道还要去他家?
等等。
以谢谌的性子,为了再研究出什么线索,去他家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又不是没去过,而且这都这么晚了,沈翊又不可能让他走,所以很有可能谢谌今晚就住那儿了!
“谢谌,你等等我!”
杜城连忙跑出去。
谢谌刚准备发动车子,副驾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看着杜城一屁股坐上来,谢谌有点懵:“这时候你不下班回家上来干嘛?”
杜城:“你去哪?”
谢谌:“去找沈翊啊。”
杜城无比自然的拉上安全带:“我也去找沈翊,走吧。”
谢谌:“……”
算了,懒得管他。
二十分钟后,揽胜停在一个巷口。
这巷口黑漆漆的,谢谌扫了眼已经坏掉的路灯。
杜城:“这什么鬼地方?连个灯都没有。”
谢谌有点无奈:“沈翊的家。”
杜城咬牙:“我就知道。”
几分钟后,沈翊听到敲门声赶紧过去开门,在看到谢谌后面站着的杜城时,扬起的嘴角一僵。
杜城扫了眼沈翊,冷哼。
穿的这么少,肯定是打算勾引谢谌。
沈翊:“进来吧,给你准备了拖鞋。”
“哦。”他看向杜城,神色冷漠,“不知道你要来,没准备你的。”
杜城呵呵:“没事儿,我光脚也行。”
沈翊:“……”
他转头看向谢谌:“我刚刚找到了四月一日那天的头骨临摹画,色调明显偏暗,空气湿度会影响铅笔的着色度,那天的着色度明显更滑腻,所以你想的没错。”
谢谌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沈翊,坐到沙发上:“这是任晓玄生前的画作,你能看出什么来吗?”
沈翊顺势坐在地上。
谢谌靠在沙发上,眼睫垂下,看着沈翊单薄的背影,眉头微微一蹙。
沈翊:“她好像特别喜欢画榕树花,有好几张都画了榕树。”
谢谌:“榕树?”
沈翊翻看着画作,突然看到一张画上有一个唇印。
杜城见了,嘟囔:“这个唇印我也发现了,但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沈翊把它抽出来,和任晓玄的肖像画比对:“形状基本吻合,是任晓玄的。”
谢谌俯身,胳膊撑在膝盖上,凑过去看那幅画:“两棵榕树,特意印上的唇印,看来这幅画对她有很深的意义。”
沈翊点头。
他拿着画想要放进去的时候,动作突然一停。
沈翊:“这上面还有另一个唇印。”
杜城连忙凑过去。
画作齐平,在灯光的映照下,能看到两个唇印叠加在一起。
谢谌:“这个唇印是那个男孩儿的?”
沈翊坐起来,找来画笔和纸,对着那唇印慢慢描摹。
没一会儿,谢谌看着那个唇印眯了眯眼。
杜城:“这个唇印如果是个男生的……”
沈翊:“那有点过于精致了。”
谢谌直起身来,脑中所有线索似乎在慢慢被理成一条线。
谢谌:“说谎的日记本,赵梓鹏的描述,还有田林的误解,所以她喜欢的,根本不是男生。”
沈翊把那个唇印和之前根据日记本描述所画出来的肖像放在一起,拿过画笔,重新绘画。
纸上,渐渐浮现出瞿蓝心的脸。
沈翊猛的看向谢谌。
谢谌紧紧盯着那张脸,所有疑虑霎时间全都消除。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沈翊:“你猜对了,是她。”
谢谌挑起一抹笑来,这表情杜城太熟悉了。
谢谌:“现在只要去这幅画上的榕树底下,查看有没有埋尸痕迹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了。”
杜城捏了捏眉骨,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都凌晨一点了,明天再说吧。”
谢谌“嗯”了声。
沈翊看着谢谌起身要走的背影,抿嘴:“都凌晨一点了,就在这儿睡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