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
许思文一口否认自已录制过向许意多借钱的视频。
谢谌漠然着神色，把手中的纸推到他面前：“麻烦你把这几句话念一下。”
许思文接过，看了谢谌一眼：“我已经很久没叫他爸了。”
谢谌双手环胸看着他。
许思文：“爸，那场官司还没完，还需要一笔钱……”
谢谌：“表现得害怕一点。”
许思文神色微顿，抿嘴重新道：“爸，那场官司还没完，还需要一笔钱……”
谢谌神色淡淡：“害怕的感觉你明白吗？”
许思文：“爸！那场……”
谢谌：“不够。”
许思文炸了，拍桌：“我又不是演员我演不了这个！”
谢谌漠然着神色伸手掏出腰间的手枪指向他。
被黑漆漆的枪口怼着，许思文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谢谌：“害怕吗？”
许思文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已剧烈跳动的心：“不是，你有病啊？我警告你，你对我尊重点。”
谢谌站在那，枪口离许思文又近了一步。
李诚在外面的玻璃墙后目瞪口呆：“完了，张局绝对要劈头盖脸把谢队骂一顿。”
沈翊看着屋内两人对峙的局面，睫毛颤了颤。
谢谌：“你刚从美国回来，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他收回枪，坐在椅子上，看着许思文笑了笑：“五年前，公安部长卸任，现任公安部长姓谢。”
谢谌：“我叫谢谌。”
许思文咽了咽口水。
谢谌看着他：“现在感觉到害怕了吗？”
许思文咬唇：“爸！那场官司还没完，还需要一笔钱，二十五万美金，你抓紧帮我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谌坐在电脑前外反复观看那个视频，还有许思文的神情，面部特征，证实这个视频确实不是许思文录制的。
他发现视频里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光线、阴影分布，以及和许思文本人说这些话时候的微表情都不符合。
电脑上循环播放着许思文向许意多要钱的视频。
沈翊点了暂停：“光的角度确实不对，不符合正常拍摄的光影规律。”
蒋峰：“光影规律？”
沈翊：“你可以理解为光源和环境位置不变的情况下，光源强度和被射体亮度成正相关。”
蒋峰和李诚对视一眼。
李诚眨眨眼：“沈老师，您能说人话吗？”
谢谌扯着嘴角笑了笑。
沈翊：“……就是……该亮的地方没有亮。”
蒋峰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会儿，最后认命了：“哪儿啊？”
沈翊直起腰来，指着许思文：“你们看，许思文的肩膀处后高亮，可这么强烈的光却没有体现在他的脸上。”
蒋峰“嘿嘿”一笑：“好像，好像真是诶。”
李诚抬起手来捂脸。
沈翊：“还有，根据瞳孔部分的光反射，应该是有一束强光从视频的右下方照向许思文，但是从他身上的影子来看却说明了这束光在右上方。”
李晗：“沈老师，视频截图打印好了。”
沈翊接过：“谢谢。”
谢谌：“除了你刚刚说的，还有那些地方异常？”
沈翊用红笔勾画：“你们看这里的光照和阴影，视频右侧应该有一束平行光，视频高亮区域面积那么大，光照这么强，嘴巴不会像现在这么亮。”
“还有颧骨位置，该有的高光完全看不到。窗外高光对轮廓的吃光效果也没有。还有这儿，根据头发的反光，许思文头上应该还有一束顶光。”
沈翊盯着电脑上的视频，眸色微暗：“这个视频里的光太杂了，还有脸部的对比度太低了。”
谢谌：“所以，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这也不是真正的许思文，这是AI合成的脸。”
沈翊偏头看向谢谌，放在手上的手慢慢收紧。
谢谌去找了杜城，两人一起查到不光许思文，还有许多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通过AI换脸技术被骗。
当即，他们就去找了张局，成立专案组，并案调查。
根据他们走访取证，他们找到了被骗老人手机上的AI换脸视频。
翌日，会议室内。
谢谌用记号笔在白板上勾画出“北江”两个字。
谢谌：“目前可以确定，这一系列AI换脸诈骗案的源头就在我们北江，受害人都是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手法恶劣，很多老人都上当受骗。”
李晗：“老人被骗后打款和取款的方式也非常趋近，都是汇入一个账户后分多笔转给不同的地下钱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持续的个人或团伙作案。”
杜城缓缓呼出一口气：“受骗人数众多，其中也不乏像许老先生这种被骗的倾家荡产，最后走上绝路的。”
谢谌看向沈翊，只见他低着头，手上一下一下的玩着美工刀。
谢谌的眼皮一跳：“沈翊？”
沈翊回神，看向谢谌。
谢谌看向李晗：“那个桐城公司又是怎么回事？”
李晗“哦”了声：“一家信息安全公司，我之前在参加警用设备展的时候看到过他们公司推荐过人脸识别。”
蒋峰：“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找过我们，说正在研究一项针对换脸的检测算法。”
沈翊收了刀，突然站起来收拾东西。
谢谌：“你干什么？”
沈翊看着他：“去他们公司啊，走啊。”
杜城看了眼沈翊，看着收了笔迈着腿跟在沈翊身后的谢谌，低下头抿了抿嘴。
李诚摸着下巴：“我还没见过什么人能左右谢队行动的呢……”
杜城瞥了他一眼：“基本逻辑，谢谌早晚会去。”
蒋峰轻轻肘了一下李诚。
李诚讪讪闭了嘴。
桐城公司内，他们的技术人员给他们分析了两种原因，一是有本事篡改原始算法的工程师，但有这样技术的工程师基本上都年薪百万了，也不至于做这种事。
第二种就是有能力接触到非常多的照片和视频，去做更多的机械学习。
沈翊：“您刚才说犯罪分子需要事先拍一段假视频来换脸，那我们能不能通过技术还原视频换脸之前的状态？”
“以目前的技术来说，不行。”
说话间，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电脑上显示——
表情肌匹配不合格，鉴定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