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又不要我了

幻月峰主殿。

松亭雪身着一袭红色长袍。

金线绣就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宛如暗夜中蛰伏的巨龙。

他悠然坐在主位之上,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动。

扇面上绘着的寒梅似乎也随着扇动,散发着丝丝冷意。

冷秋月与熊阔海分坐于他左右两侧。

熊阔海那魁梧的身躯陷在雕花座椅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时不时地朝着冷秋月挤眉弄眼,眼神中满是试探与询问。

而冷秋月则微微颔首,两人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与此同时,林清荷跟着瑾川早己去往了妖界,带领霜华榭的弟子回家。

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而尴尬。

熊阔海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伸手挠了挠头。

他张了张嘴,说道。

“那个圣君,我们现在是……”

话还未说完,只听“哐当”一声。

一个大大的核桃首首地砸在了他脑门之上。

熊阔海吃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双手捂住脑袋。

冷秋香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圆圆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她运起传音之术,声音如同利刃般传入熊阔海的识海。

“你个叛徒!不许和他说话!不然本小姐把你养的鸡啊,鸭啊,狗啊,毛都给拔了!你的毛也给拔了!”

“我……我就是随口问问……”

熊阔海在识海里委屈地解释着,还比了个心,试图讨好冷秋香。

“哇!太随口了吧!”

冷秋香的声音在识海里尖锐地响起。

“你别这样。”

“别哪样?”

“大小姐,我错了……”

“呵呵呢。”

……

二人就这样在识海里来来回回地争论着,足足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

松亭雪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够了,你们当本君听不见吗?”

这一声如同洪钟,瞬间打破了两人的“交流”。

冷秋香与熊阔海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迅速端坐于椅子上。

就在这时,一阵清幽的梅香破开雕花木门,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云湛衣身着一袭蓝衣,裹挟着万里晴空,踏着满地碎光缓缓而来。

他抬眸,深邃的蓝色瞳孔宛如浩瀚的海洋,望向松亭雪。

那眼神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

可当他看清松亭雪的模样时,眼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眼前的人,脸颊消瘦,身形也单薄了许多。

“我将你师姐完完整整带回来了。”

云湛衣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云湛衣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西棠歪着脑袋从蓝衣袖口钻出来。

发髻斜插着半截枯梅枝,几缕碎发沾着不知名的草籽。

她赤着脚蹦进大殿。

青石板在足底敲出欢快的节奏,全然不顾深秋寒意。

“治病呀——”

她猛地将脸凑到松亭雪眼前。

瞳仁亮得骇人,手指蜷成鸟爪状在空中抓挠。

“心呢?你的心被黑雾吃掉了!”

沾着泥垢的指甲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冷秋香急忙拽住她腰间的绦子,那绦子缀着的铜铃顿时响成一片。

西棠却突然安静下来,贴着松亭雪的袍角蜷成团。

她用脸颊蹭他衣摆的金线暗纹。

“龙在哭呢……鳞片都碎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腐烂的梅子,献宝似的举过头顶。

“药!这是八百年的朱果!”

松亭雪挥袖震开她时,半腐的果肉溅在冷秋香裙裾上。

西棠也不恼,跪坐在地上认真舔舐指间黏腻的汁液,哼着破碎的童谣。

“三更鼓,五更钟,心肝埋在梅花冢……”

忽然又咯咯笑着扑向熊阔海,惊得那壮汉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该换药了!”

她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大喊,粗麻布衣被扯得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疤痕。

冷秋香趁机将锁魂针拍入她后颈,西棠顿时如断线木偶般下来。

唯有嘴唇还在无声开合,依稀辨得是。

“治病……治病……”

冷秋香心头一惊,西棠长老真的如外界传言失了心,变成了个疯子……

她朝着熊阔海使了个眼色。

二人心领神会,拖着西棠,缓缓离开了屋内。

大殿内瞬间变得静悄悄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半晌,云湛衣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还给你师姐了,你能和我回云氏吗?我会处理好仙门的事情,我会护着你和霜华榭。云氏那边我也己经处理妥当。”

“就这些吗?”

松亭雪轻轻瞥了一眼云湛衣,眼中满是不屑。

云湛衣默不作声,他缓缓走上前,每一步都充满了犹豫。

当他的手堪堪触碰到松亭雪时,却突然停住了。

“松亭雪,你又不要我了,对吗?”

云湛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松亭雪将折扇在指尖熟练地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来没要过你,我要的只是权,如今,我师尊可以给我想要的,你不过是个弃子罢了。”

说完,他越过云湛衣,朝着殿外走去。

“下月便是我与师尊的大婚之日。”

他故意让尾音黏着轻笑,看着云湛衣蓝袍广袖下的手指蜷成青白。

折扇沿着对方下颌线游走,在耳垂处重重一压。

“云仙尊赏个脸,记得来。”

松亭雪尾音未落,云湛衣突然攥住他执扇的手腕。

松亭雪常年苍白的皮肤被捏出胭脂色指痕。

云湛衣指腹着对方腕骨凸起处,仿佛在丈量这具躯体又消瘦了多少。

“松亭雪我等你,我可以等你几百年,我如今还能等你。”

松亭雪凑近云湛衣,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眼神中满是嘲讽。

“不必了,仙尊,你除了那方面有些用,别的不值一提。”

云湛衣瞳孔一震,他紧紧将松亭雪禁锢在怀里,声音低沉而沙哑。

“好啊,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在做一次,就在满雾寒潭。”

松亭雪挥扇劈开纠缠的灵力流,扇骨破对方颈侧时,血珠溅上他苍白的下巴。

舌尖卷走腥甜时,他捕捉到云湛衣骤然收缩的瞳孔。

“仙尊若想再续前缘……”

染血的扇尖挑开对方腰封玉扣。

“本君倒不介意婚前找点乐子。”

云湛衣突然掐住他后颈,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颈椎。

“你除了榻上那点本事……”

尾音被突然抵上后腰的剑鞘打断,松亭雪感觉到云湛衣颤抖的吐息钻进衣领。

“那就去寒潭。”

玄铁剑鞘顺着脊沟上滑,挑开他束腰玉带。

“让我看看你这次能用多烫的身子……”

剑鞘顶端重重顶在尾椎。

“说冰面下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