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亭雪踏出阴阳裂隙时。
归海居的盐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地底传来的嘶吼声震落了门扉上的盐粒。
那是焚魂症发作时，血脉沸腾的声音。
松亭雪指尖轻触。
地牢铁门瞬间化作粉末，寒气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思妄？”
看着眼前缩成一团的少年，松亭雪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江思妄露出的肌肤上，暗红纹路如藤蔓般蔓延，在苍白的皮肤上肆意游走。
松亭雪走上前。
“师尊……别看……”
江思妄艰难地偏过头，脖颈青筋暴起。
“师尊放心，云仙尊和鬼阁主己经和西棠长老会合了，您去找他们吧，我等会儿就去……”
他拼命用衣袖遮挡手臂，可盖住一处，另一处又露了出来。
松亭雪掌心的霜花落在少年肩头，那些躁动的红痕瞬间僵住。
“小时候……父亲把我关在冰窖……”
江思妄突然笑了，齿缝渗出的血染红了唇珠。
“他说焚魂症能磨磨我的性子，您猜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记忆随着剧痛翻涌。
七岁的江思妄蜷缩在寒玉床上，用银甲在冰面上刻下歪歪扭扭的“活”字。
松亭雪的掌心贴住他心口，霜花顺着筋脉游走。
“疼吗？”
松亭雪抬手去擦他眼尾的血泪，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找西棠？让西棠帮忙缓解一下也好……”
少年猛地紧紧抱住松亭雪，整个人抖个不停。
“不好看……我现在的样子太难看……”
泪水混着血水，从少年脸上不断滚落。
江思妄不是第一次在松亭雪面前哭。
可这次，松亭雪真切地感觉到，他是真的在难过。
不是为了别的。
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为了争宠。
他是真的满心悲戚。
江思妄浑身痛得厉害，却只是轻轻咬住松亭雪的肩膀。
不疼，就像小兽在磨牙。
“师尊……你去哪了？”
松亭雪轻轻拍着少年的背。
“思妄，要是实在痛得受不了，就咬为师吧……”
说话间，温柔的霜花包裹住了在理智边缘挣扎发狂的少年。
少年试探着想要咬下去。
可动作做到一半，又把牙收了回去，只是将松亭雪搂得更紧。
“师尊，亲亲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痛……”
松亭雪的心猛地一震。
少年己经从松亭雪的肩膀上抬起头。
双手紧紧搂住松亭雪的腰，垂眸看着他。
江思妄的眼睛湿漉漉的。
额间魔纹闪烁，明暗不定。
满是痛苦与渴望。
松亭雪踮起脚尖。
双手轻轻捧住江思妄的脸，缓缓凑近，温柔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如同寒夜中的炉火，带着丝丝暖意，驱散了少年周身的痛苦与不安。
随后，松亭雪的手缓缓移到少年的脖颈，指尖轻轻，写下两个字。
“张嘴”。
江思妄环着松亭雪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随后，他听话地微微张开嘴。
刹那间，一道冰凉的灵力顺着松亭雪的双唇，源源不断地渡入江思妄体内。
灵力所到之处，肆虐的疼痛仿佛被安抚。
暴动的血脉也渐渐平息 。
江思妄的睫毛沾着细碎冰晶，在松亭雪渡气时突然剧烈颤抖。
他原本紧扣师尊腰肢的手指蜷缩起来。
像是被烫到似的揪住对方雪白衣料，喉间溢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当松亭雪试图退开些查看情况。
少年立刻追着贴上来的唇瓣发出破碎的泣音。
“师尊别……”
霜花灵力游走过的地方泛起细密刺痛。
江思妄却把这种痛楚化作更深的纠缠。
他故意让唇角未干的血迹蹭在松亭雪颈侧。
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抹笑，声音却愈发虚弱。
“您的手好凉……像小时候冰窖里冻僵的兔子……”
他贴着松亭雪的耳垂呵气，被血浸透的衣袖“不经意”扫过对方腕间脉搏。
“那时我咬破手指给兔子取暖……”
少年突然呛咳着偏头，暗红纹路趁机攀上锁骨。
“后来它还是死了……在我怀里变成冰雕……”
他边说边用膝盖蹭松亭雪衣摆。
暴起青筋的手背却“恰好”暴露在月光下。
“师尊现在……是不是也要丢下我？”
松亭雪捧着他脸颊的指尖微颤。
江思妄抓住这瞬间的动摇，突然发狠咬破自己舌尖。
浓重的血腥味在唇齿间炸开。
他趁机将两人的距离缩得更近，冰凉的鼻尖蹭过师尊泛红的眼尾。
“您皱眉了……是嫌思妄脏吗？”
破碎的喘息里，他引导松亭雪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
“您听……每次见到您，这里就疼得厉害……”
霜花灵力突然暴涨，江思妄闷哼着弓起脊背。
他顺势紧紧贴在松亭雪身上，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进对方衣领。
“师尊的灵力……在经脉里游走的感觉……”
染血的指尖暧昧地划过对方后颈。
“像被师尊亲手……剖开……”
尾音化作气音，他故意让灼热的吐息拂过松亭雪颤抖的唇珠。
当松亭雪试图用袖口擦拭他脸上的血污。
少年突然偏头含住那截衣袖。
尖齿刺破织物时，他湿漉漉的眼睛始终凝视着对方。
“师尊的味道……”被血浸透的布料在唇间发出细微水声。
“比止疼药管用……”暴起的魔纹随着这句话突然蔓上眼尾，他趁机拽着松亭雪倒向身后石墙。
“冷……”
江思妄将脸埋进师尊颈窝。
发抖的指尖却灵巧地挑开对方束腰丝绦。
突然江思妄抬腿勾住松亭雪的腰，他舔去对方唇上沾着的血珠。
“师尊现在……怎么在发抖？是冷吗？抱着思妄就不冷了。”
松亭雪渡气的节奏乱了。
江思妄立刻抓住机会加深这个吻。
喉结滚动着吞咽所有来不及化开的霜花。
当暴走的焚魂症被暂时压制，他反而发出更凄切的呜咽。
“别停……”
江思妄指尖插进对方发间。
“您一停……那些红痕就会爬上来……”
他牵引松亭雪的手抚过自己脖颈。
“您摸摸看……是不是又开始发烫了？”
月光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盐晶斑驳的墙面。
江思妄将松亭雪困在身下，垂落的发丝扫过对方脖颈。
“师尊教过……焚魂症发作时……”
他贴着那截雪白脖颈轻笑，犬齿若有若无擦过跳动的血管。
“要疏导，不要压抑……”
腰腹恶意地往前顶了顶。
“您看……弟子学得好不好？”
松亭雪的霜花剑气骤然迸发。
却在触及少年心口时化作温柔流光。
江思妄趁机扣住他手腕按在头顶，舔去他眼尾凝结的冰晶。
“您每次心软……霜花就会变成甜的……”
暴起的魔纹随着这句话突然消退，他露出孩童般天真的表情。
“这次忍住了没咬师尊……有没有奖励？”
地牢外传来盐粒簌簌落地的声响。
江思妄瞳孔骤缩，瞬间又恢复成脆弱模样。
他把自己缩进松亭雪怀里，用带着哭腔的气音呢喃。
“他们来了……师尊又要走了对不对？”
指尖悄悄扯松对方衣襟。
“就像上次……上上次……每次都留我一个人……”
松亭雪凝结冰晶的手掌顿在半空。
少年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蓬勃跳动的心脏撞击对方掌心。
“您摸……它跳得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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